‘嚓嚓’的脚步声走过来,停在车窗外,随即响起木块撞击的声音。奚慈仔细聆听,为火塘添加木材的陌生兵士吸引了她此刻空寂的内心,虽然毫无意义。

    霍南廷会不会回来?守着一盏灯等待,感觉并不坏,奚慈有很多话想告诉他,根本没有躺下或闭眼的想法。也许贺知华和韦恩能睡得安然,奚慈知道:在霍南廷能以从容的心情面对后,他想见的人只有她。

    收拾过火塘的兵士离开了,奚慈的心又变成一座空荡荡的院子,四面墙围住的空地,连块土坷垃都不存在。不理会所有复杂的情绪,才能看清需要面对的是什么?喜欢这样想,因为奚慈是怕麻烦的人。

    笃笃,敲击车门的声音响起时,奚慈正在吃米糕。时机很少在期盼中恰好降临,专挑走神的时候突然袭击,急忙吞下嘴里的东西,奚慈庄重地打开车门,看见霍南廷时心里一疼。

    霍南廷的头发和衣裳被深夜的寒雾湿透,周身撑起钢骨般的冷硬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忽然柔和下来,好看的眼睛,也许不久前还充满执意和妄念的眼睛,也从浑迷变得清晰。见到奚慈的瞬间,他似乎已经得到答案的一部分。

    关上门,奚慈从毛褥里掏出暖炉塞给霍南廷,在旁边静静等他开口。

    “我二姐在哪儿?”霍南廷用认真请求的口吻低声问。

    奚慈感觉到其中冷静的疏远,同样认真回答:“我不知道,不过夫人暂时会安然无恙。”

    “我想和李焕长见面。”

    “可以试试用消息联络,也许他愿意和公子谈一谈。”

    “那请你尽快。”

    “好。”

    奚慈身体微微一动,有点犹豫,是该马上把鸟笼挂出去,或者他还有话说?

    果然,霍南廷继续问:“李焕长不惜代价地绑架,杀人,目的是什么?”

    奚慈道:“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和夫人有关。李焕长并不伤害夫人,对渝西侯则是必杀,说明他想从夫人那里得到什么,而且要排除渝西侯的干扰。”

    “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奚慈遗憾地说:“我是被糊里糊涂拉进这件事里的,其实连李焕长是谁,具体的样貌都不清楚。我一直在欺瞒三公子,是很恶劣的过错,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可是对夫人或任何别人,我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的事。从发现自己变成一个坏人的那天起,我就很想改变事情的结果,留在这里的原因是想为找到夫人尽点力。如果李焕长的计划没有被破坏,他就能控制整个渝西侯府,侯小姐,渝西侯的属下和各路密卫,还有夫人知道的秘密。现在当然不会了,渝西侯会守护侯府,夫人……三公子一定能找到她。”

    “我替夫人向你道谢。”

    “没关系,公子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