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玄虽然洒然地表示不必知晓姓名,但对方“孙克俭”三个字入耳,还是让他心头一皱,这个名字似乎从哪里听说过,但一时却记忆不起来了。

    那孙姓老者哈哈一笑,面容甚喜,忙不迭领命家仆去取卤肉好酒,自己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大块鹅卵石上,抓起一条烤鱼,便吃了起来,仪态甚为豪爽。

    “好久没吃到这等野味了,甚是怀念小时候下河摸鱼的日子,只是这烤鱼比起小时候的记忆,却是好得太多,否则那段少年清苦的记忆便不是心酸,而是幸福了。”

    “年少记忆,再苦也是快乐的。”叶清玄淡淡笑道。

    “是极,是极。”孙克俭大笑不已,兴奋道:“看小哥形容,当是江湖上的侠客,老夫虽然也有先天的修为,奈何却都是些养生的功夫,一生在学问上做文章,分外羡慕你们这些来去自由的侠士……”

    不多时,便有仆人将卤好的牛肉和自酿的米酒端了上来,那米酒十斤装的两个坛子,一开封便有浓郁的酒香之气扑来,叶清玄眼睛一亮,赞道:“好酒。”

    孙克俭面现自豪之色,道:“此酒乃是老夫从一古书中找到的酿法,亲自挑选五谷陈酿,味道不是老夫自夸,便是走遍这南国三十六郡,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私酿米酒了。”

    叶清玄微微一笑,也不说破孙克俭的自夸牛皮,直接端起一坛,痛饮一口。

    孙克俭见其豪爽行径,顿时大为欢喜,同样端起另一坛,豪爽痛饮,不想气息稍短,却是被呛了一下,咳嗽连连,抬头处正与叶清玄对视一处,不由得齐齐大笑。

    孙克俭脸上一红,抹了抹胸口的酒渍。“老夫聊发少年狂,却是好久没有这么饮酒了。”

    叶清玄单掌在对方胸襟上一按,热气一吐,酒香升腾,湿透的衣襟片刻干爽,笑道:“在下到了孙老这般年纪,不见得有这好酒量。”

    孙克俭闻言,顿时失笑摇头。

    二人吃着烤鱼卤肉,喝着自酿美酒,不片刻,酒酣耳热,话语便开始多了起来。

    “小哥行走江湖,不知用什么兵器啊?你背后的这个……”

    “哦,这是给朋友带的东西,不是兵刃。我用的嘛,只是会些普通拳脚。”

    “哎呀呀,以拳脚对抗兵刃,定然有不俗技艺!”

    “没有兵器,打不过时,跑起来不算丢人……”

    孙克俭意态从容,举止儒雅,谈吐不俗,叶清玄虽然没怎么跟这些文人接触过,但稍一交谈,竟也颇为舒服,尤其自己随意聊起的江湖事,更是让孙克俭面容放光,大为慨叹,不片晌几乎就将叶清玄引为凭生知己,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说到最后,几条烤鱼和卤肉均已下肚,两人各自的十斤美酒,早已下去一半,孙克俭酒气上涌,已经到了酒量极限,此时慨言道:“老夫正待去往江陵府,虽不知小哥所往何方,但相逢便是缘分,如蒙不弃,不如一路同行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