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喜怒无常的男人,路薇尔满眼的难以置信。这人明明刚才还在态度堪称温和地同她讲话,怎么一眼没照顾到,这只炸毛鹌鹑又上头了。

    小姑娘忍不住抱怨着开口:“……他怎么又发脾气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西赛认真地核对药物剂量,温声开口:“可能是易感期快到了吧,你知道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易感期?”路薇尔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新闻上不是说精神力b级以上的alha已经可以通过主观意识抑制易感期了吗?我是穿越回了上世纪吗?”

    西赛低笑一声:“谁知道呢,或许被你的信息素所影响了也不一定。”

    路薇尔一脸纠结地望向男人离开门口,心中突然闪过科雷特抱着肩膀嘤嘤哭泣梨花带雨的画面,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战。

    “……那,那真是太造孽了。”搓了搓因为恶寒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路薇尔忽然发现衣袖下面有一角黑黢黢的污渍,“哎?这是什么。”

    她拉过衣摆,却骤然发现衣袖及身后竟然满是斑驳乌黑的暗渍,看上去,像是大片干涸的血。

    路薇尔吓了一跳,却正听西赛医师开口:“我们准备帮你更换衣物,不过被殿下拒绝了。他坚持要你醒了之后自己换,我们想着反正你身上也没有外伤,衣物上有点血迹也关系不大,便随他去了。”

    “等等等等,”路薇尔越听越懵了,“我身上没有外伤?那这血是谁的。”

    西赛忽然手上一顿,神色古怪地瞧了她一眼:“……那自然是三殿下的。他为了用痛觉抑制本能,拿匕首划伤了手臂。你身上的血迹大概是他带你去注射抑制剂的时候浸上的吧。”

    路薇尔哑然。

    她如今穿得是恒温服的内衫,科雷特的血竟然浸透了外套,将她内里的衣料都染上了大片红暗,她直觉西赛所说的“划伤”只怕远比她想象的更惨烈。

    “那,那他现在怎么样。”

    “外伤还是很好愈合的。”西赛将手里的药剂瓶递给小姑娘,“我们收到命令赶到现场时,他已经自己用治疗仪处理好伤口了。”

    路薇尔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乖巧地把药剂仰头喝掉。

    西赛却轻轻叹了口气,垂眼瞄过小姑娘。她说的确实不错,这点外伤科雷特自己操作治疗仪轻松便能治愈。只不过她并没有对路薇尔形容的是那些自室内到电梯、沿着走廊绵延至隔离病房的满地鲜血。一地干涸暗红,有如凶杀现场。

    他们的医疗团队见之惊悚,还以为殿下的小o怕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然而当他们推开门齐齐冲进病房的时候,却看见那个怀中拥着娇小o的黑发男子正坐在血泊之中,伸指抬手比在唇边,轻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在那一瞬间,西赛的心中忽然滋生出一个令她莫名心惊的念头:自家上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