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端详着哱承恩。

    哱承恩也以同样的目光回望着。而且与他一道而来的哱承宠与哱云也目不转睛,满怀期待。

    倒是旁边的尼堪外兰表情亮了,他望着哱承恩在笑。

    因为哱承恩他们三个的目光都集中在朱翊镠身上,所以并未感觉到尼堪外兰的表情有何异样。

    陈炬站在朱翊镠身后,诧异地望着哱承恩,好像在观察这个家伙说话是不是没过脑子?或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驴踢了一脚?想什么呢?

    见哱拜的三个儿子都这样认真地等待他的回复,朱翊镠只好将目光投向笑而不语的尼堪外兰。

    “尼堪外兰,你笑什么?”

    “陛下,臣实在没忍住。”尼堪外兰回道,笑得更厉害了。

    “朕是问你笑什么?”

    “为刚才哱承恩那宏大的理想。哦不对,说梦想应该更准确一些。”

    “无论是梦想还是理想,都是一个人的追求,应该值得赞扬肯定,不是吗?”

    “陛下,臣以为理论上是的。”尼堪外兰不紧不慢地回道,“但如果一个人的理想或梦想过高而不切实际,那就不是理想或梦想,该叫作幻想。”

    朱翊镠松了一口气。

    陈炬微微一笑。

    哱承恩板着脸,不悦地质问尼堪外兰:“亏我还把你当作朋友呢,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吗?”

    尼堪外兰笑道:“正因为我也把你当作朋友,所以不必虚情假意,开门见山地说多好,省得你狂妄自大,不能正确地摆正自己的位置。”

    若非哱承恩说把尼堪外兰当作好朋友,哱承宠与哱云都要发火了。尽管如此,他俩也是瞪着尼堪外兰。

    “怎么?我有统一蒙古各族的想法不行吗?”哱承恩不服气地道。

    “作为朋友,我当然想劝你一句,幻想一下没问题,可如果把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容易被人当作笑话。我也是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才当着你的面说出来,不然大可放在心里,背后笑你白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