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东番孤悬海外,在此之前虽设立澎湖巡检司隶属于福建,但只有沿海一带的居民前往定居,朝廷并未驻扎军队。如今陛下宣布对东番的主权,还得派军队过去驻守吧?”

    “那当然,番王与马栋将军不是已经带去两万精兵了吗?”

    “可他们在海上数遭袭击,恐怕早已溃不成军,还不知能不能尽忠职守,这是臣的第一个顾虑;第二,东番人烟稀少民不聊生,会不会成为大明如同鸡肋般的存在?倘若加大扶持力度,朝廷又显得力有不逮;可倘若放之任之,宣布主权又有何意义?”

    朱翊镠听明白了。

    他稍一沉吟,掷地有声地回道:“东番与我华夏可谓渊源极深,倘若我们不宣布对其主权,日后必定会被其他国家占领,届时收回需付出的成本更大。申先生的顾虑,朕明白,申先生不是反对宣布对东番的主权,而是担心宣布主权后需要投入到东番太多的人力物力,消耗我大明王朝的国力,对吗?”

    “臣正是此意。”申时行道,“臣担心东番会拖累朝廷。”

    “这个申先生无需多虑,朕可以保证东番一定能富裕起来。再者说了,即便贫穷,我大明王朝也不能放弃啊!就像孩子,既然是自己亲生,又何必在意他贫穷富裕与否?至于驻军一事,朕随后会在适当时候对其增加援军,尽量保证东番不受海盗、倭寇、外来殖民帝国的骚扰。这些事儿随后再议吧,首先宣布对东番的主权。”

    “好。”申时行点头同意了。提出顾虑归提出顾虑,他倒是相信朱翊镠卓越的的能力与眼光。

    “将东番正式命名为台湾。”朱翊镠接着道,“设立台湾府,暂时还是隶属于福建吧?不过,朕的终极目标是设立台湾行省,这得等到台湾稍富之后再说,但这是目标与方向。”

    “臣知悉。”在申时行看来,这个目标好像有点,远大。但瞧着朱翊镠一副乐观、憧憬的神情,又感觉好像这个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似的。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非常确定,包括朝中大臣,起初朱翊钧在海上遇难,身为首辅,他像朝中大臣一样,也认为朱翊镠兴许会选择不管不问,让朱翊钧自生自灭挺好,甚至还想着朱翊镠会不会像朱翊钧一样也暗中派人做手脚。

    但现在不这样认为了。

    他现在完全看明白,朱翊镠不仅不会“谋害”朱翊钧,还会竭尽全力保护东番以给朱翊钧提供一片乐土。

    尽管在他眼里让东番稳定富裕起来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可这是朱翊镠提出来的,又让他抱有几分信心。

    总之,朱翊镠的这一波操作,让申时行明白:朱翊镠并不想朱翊钧不明不白地死去。

    想明白这一点,申时行又问道:“臣还有一个顾虑,陛下如此重视东番的稳定发展,倘若番王请求朝廷经济上给予援助,答应吗?”

    朱翊镠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

    申时行微微一滞,感觉好像又想不明白了,口头上支持东番,却不提供经济援助?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是不是觉得朕不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