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佐一惊,随即讶然道,“万岁爷为何突然发出如此的感慨?”

    “不是突然,是经常。”

    “万岁爷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儿?”

    “朕缺银子花啊!”

    “这个……”别人或许不知,但周佐清楚,万历皇帝确实经常为钱而犯愁。

    堂堂一国之主,打麻将有时候都问他借钱呢。反正内廷供用库的钱不够万历皇帝折腾,这个确属事实。

    万历皇帝苦着脸道:“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内廷供用库的钱早已花空,到时候朕不用打赏你们吗?还有后宫的彩女宫娥们,朕又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奴婢知道。”周佐点了点头。

    “如果单单只有朕一个人穷了点,那朕也无话可说。”

    “万岁爷,奴婢也穷。”周佐忙道。

    召唤来的另外两名内侍也跟着附和起来,反正就是哭穷。

    皇帝都哭穷了,他们不穷也得哭。

    万历皇帝愤愤不平地道:“穷的只是咱们,可朝中有些官员富得打出的屁都是一股油腻味儿啊。”

    周佐愣了一愣,弱弱地问道:“万岁爷,您这是有所指吧?”

    周佐虽然还不知道张居正与冯保同时被十三道御史弹劾“宝藏逾天府”,但以他的直觉判断,也知道万历皇帝郁闷不高兴肯定是因为得知朝中某些官员比他还有钱所以眼红了。

    “朕今天看到一道奏疏,是云南道监察御史羊可立与江西道御史李植、山东道监察御史江东之等攻讦弹劾张先生与冯大伴`交结恣横`、`宝藏逾天府`,宝藏逾天府啊!朕却穷得叮当响经常性的没钱花,你们说天理所在?”

    “啪”的一声响。

    万历皇帝说到最后,紧握拳头,猛地一锤桌子。

    周佐吓得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