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那孩子不喜欢师傅,父子关系挺僵。当年出了意外后,我送他离开了村子去了临港。”章逸继续说着:“当时师傅师母刚去世,凌时受到挺大的精神打击,那年他恋人也患病离世,可谓双重打击。对十几岁的孩子而言,走出来挺难的。五年后他能够主动回来,我想应该已经告别过去,重拾人生了。”

    “他的恋人是?”

    “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见过几次,漂亮文静,名字好像是…”章逸一时没能想起,他放下水杯,思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名字是萧沫。”

    “萧沫。”佐青重复了一遍:“听名字就是个淑女,这么年轻就过世。对于青春期的男生来说,打击确实不小。”

    “谁都有几个难忘的初恋。纪子虚留言说,晚上会在村政府举行欢迎宴,作为老熟人,我肯定得过去。你要不要去呢?看你和纪子虚还挺说得来。”

    “我就不去了,昨天采集了大理石样本,准备晚上回泽岳实验室做分析,明天再赶回来。况且,我和村里人都不熟,还是低调勤恳点吧。”

    “也是,不勉强你。”章逸苦笑着,两人又聊了工程计划。佐青决定休息一小时后,去次山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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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山林木资源主要是榉木和山枫,其中榉木大概占了百分之八十存量。山体较高区域,榉木的树干部分已经看不太到,眼前都是繁茂枝叶,和零星长在高位的榉木。至于山枫,存量较少,平时很难找到,它们喜欢长在山道无法除达的悬崖区域。根据村民叙述,山枫即使到了秋季,也不会染红,与秋季不够寒冷的气候有关。而到了冬季,离山很快就会结霜下雪,风雪把枫叶打落枝干,转眼间就光秃秃一片。夏景和雪景,是离山两种主要风貌。

    佐青正走在大约半山腰位置,海拔不足三百米,附近榉树分布层次错落,树干有效地阻挡了紫外线照射,气温顺势降低,体感变得相对宜人。她所处山道旁的岩壁,构造充分是普通石灰岩,没有大理石踪迹,石灰岩是离山的主体岩石成分。她不准备停留,而是继续往里走。从工地出发后经过半小时路程,沿途目睹到大量被砍伐的榉木,仅剩下树桩孤单地矗立,也未有目击任何牲畜和野生动物,从地貌和生态物种来分析,除去大理石,离山是再平凡不过的山体。佐青随工程队进驻离山时,村民坚决反对开采的理由之一,是认为离山在神灵庇护下,拥有取之不尽的林木牲畜资源,种类繁多且生态周全。实际进驻离山一年来,她从未对离山产生类似印象,若不是蕴藏大理石资源,作为专业学者,她根本不会对离山感兴趣。佐青和工人们讨论后认为,世代传承的宗教信仰,使得村民对离山充满了敬畏和感恩,通过神化,满足内心空虚与精神崇拜,由古至今代代相传。身为科学家,她说服自己,去包容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咚隆隆!”佐青准备穿过斜坡,往更高海拔前进时,地面晃动起来。起初晃动只造成脚步不稳,她以为是肌肉疲劳反馈,没有当回事儿。然而第二波晃动彻底打消了错觉,部分细碎岩石从山体滑坡而下,她因剧烈摇摆而无法站直,必须选择趴在地面避险。

    “是地震吗?”佐青第一反应,是想起两天前纪子虚提及,在离山上遭遇小型山体震动之事。男孩以为是地震,但她起初并不认同,经过一整年对离山底层岩石结构所做分析,可以初步判断,离山是距今大约五千万年前形成的山体,且很久没有过地震痕迹。离村所在地标并非传统地震带,理论上不存在经常地震的可能。现在她身处其中,才意识到判断失误。经验告诉佐青,晃动毫无疑问是场小型地震,进山一年后她首次遭遇。

    晃动持续半分钟后安定下来,佐青从地上起身,鉴于优秀的自我防灾知识,身体没有任何受伤。经验判断,地震震级不会超过三级。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点燃了好奇心,她决定继续往深处勘探,并重点研究这片区域的岩石断层,地质学家的热情被完全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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