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庙出来以后,雨已经停了,街上不少人都走出家门,享受积郁了几天终于放晴的天光。

    容钰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想明灯师父说的那句话,因果?什么因果,他想不明白。

    他问明灯究竟是何意思,明灯却摇头,不肯多说。

    故弄玄虚。容钰烦躁地想。

    忽然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楚檀按住容钰的肩,稳住他的身体,墨书则下去查看。

    杨家一共两辆马车,容钰和杨淮瑾坐在前面一辆,后面是老太太的车架,杨淮烨则骑着马在前面领路。

    墨书下车时,马车前面跪了一地的人,不停地磕头,嘴里哀求着给点吃的。

    杨淮烨扯着缰绳,把钱袋子扔给下人去换成铜板,这些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满地抢。

    墨书上了车,“哥儿,淮瑾少爷,是一些流民,长江涨水把邻近的几个县给淹了,这些人无家可归,就乞讨来了扬州城。”

    “给些钱吧。”杨淮瑾解了自己身上的荷包,递给墨书。

    墨书点点头,拿着又下了车。他故意将铜板洒在马车旁边,这样流民们捡钱的时候就让开了路。

    马车继续行驶。

    容钰掀开车帘往外看,马车两侧汇集了一圈流民,似乎是看见他们车架奢华,知道是富贵人家,所以不停地哀求哭嚎。

    他们衣着褴褛,满身污泥,有的妇女还抱着孩子,婴儿的啼哭让人心慌。

    “真是可怜。”杨淮瑾忧心忡忡,“今年的雨太大了,好在已经晴了。”

    而容钰望向天空,日光十分明亮耀眼,似乎已经驱走所有的阴霾,可遥远的天际,仍有一小片云在悄悄赶来。

    他放下车帘,目光幽暗。

    这雨,还没下完。

    傍晚,杨家人汇聚在寿安堂陪老太太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