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王亨利六世举起白旗的那一刹那,无论是长弓手还是近卫骑士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荣誉对于一名高贵的骑士而言,是生命中最值得守卫的东西,然而他们也并不是不畏惧死亡,如果能够有活着的荣耀,谁又会选择迅速回归天主的怀抱?

    而且按照欧洲战场上的一般规则,已经投降了的他们只需要付出一笔符合自己身份的赎金,就能够顺利地返回自己的领地中。该从军就从军,该从政继续从政,这一笔履历丝毫不会让他们感到羞愧,反正是曾经力战荣誉的见证。

    更何况,既然是亨利六世提出的投降,那么很可能整个这一笔赎金就会由王室完全承担了。

    刚刚还刀兵相见的近卫营成员无比顺从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然后很整齐地按照一定地规则排列成行,耐心等待着上层最后谈判的决定。

    这其中甚至有人已经公然要求获得符合他们身份的相关待遇,虽然他们都是俘虏,然而也绝不能混为一谈。高贵的爵士们是绝不愿意和平民共处一室的,这一点甚至也得到了平民出身士卒们的认可,大不列颠的阶层意识已经牢牢地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之中。

    换来的当然是魏武卒的一通暴揍。刚刚还大声疾呼的一名贵族被一巴掌扇掉了半嘴的牙齿,正当他大怒着起身吐出一口含着碎牙的鲜血,顺便把自己的手套扔过来的时候,从另外一个方向来的一巴掌把他打到在地,接着就再也没人看他一眼。

    在中国,俘虏就该有俘虏的觉悟,能够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天哪,他们这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名主的信徒?”

    “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贵族礼节的熏陶吗?”

    “这是一群比萨克逊人更野蛮的种族!”

    “……”

    人果然都是吃软怕硬的,这两巴掌把公然的抗议变成了窃窃地私语。这一点魏武卒们倒毫不介意,打都打了杀都杀了,便是被骂上几句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不了拉出来一刀一个送他们去见阎王。

    刚刚这一波的进攻中,大弩手和胡服骑射手基本上都没有损失,只有负责和长弓手们正面交战的魏武卒损失较大。除了冲锋时被射死的二三十人,在交战过程中损失的也有这个数字,这等于是超过了四分之一的阵亡比例。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能够保持住士气不崩溃就可称精锐,保持住基本编制的战斗力就是当世雄兵,向魏武卒这样战斗力完全不受影响的,那就不是一般的语言所能够评价的了。

    这些近卫团里的士卒,对于他们的这种强大可谓刻骨铭心。

    是役,赵高阵营阵亡单位一万一千三百余名,其中一万一千二百多名是临时强行征召的农夫,这让还属于法国阵营的赵高前期积累的功勋狂降,这个世界的阵营声望也被降到了冰点。

    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这一点赵高早就有所预料,既然已经上了战场,他同样也得交出属于自己的筹码。

    和英王亨利六世简约但是规制严整的营地不同,赵高这边就是由护卫们简单围了个圈就当成了主将的营帐,这让那位血统高贵的使节眼中短时间内流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