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牵着她,一个瞬间,已经到了桥边,他的手就像是一把屏障,人看不到他们,雨水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阿尨趴在黎清肩头,道“好玩好玩,师父再玩一次。”

    白衣男子松了手,摸了摸黎清的头,道“孩子,回去吧。”

    雨再次飘落到黎清身上,她的手心还留着白衣男子冰冷异常的体温,她握紧拳头,想要留住这片刻的‘温暖’,道“我叫黎清。”

    阿尨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抱住黎清的头,它似乎没有学会将利爪收起,黎清的额头很快有了细细的划痕,几滴血珠印了出来,阿尨“咦”了一声,伸出舌头舔去血迹,道“她没有地方回去啦,回去要挨打的!师父带她走吧,我们可以一起玩儿。”

    白衣男子伸手将阿尨捉下来,抱在怀里,道“不要胡闹,她是人,不能跟你玩。”

    阿尨不满地嘟囔一声,却不敢辩驳,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黎清的身影越来越小。

    黎清心中一动,远远跟了上去,白衣男子好像知道她跟在身后一般,慢慢走着,一直走出了城,到了漕运码头,上了一艘客船,客船上已经坐了许多人,黎清也跟着走了上去。

    船家蓑衣斗笠,是常年在漕运码头渡客的人,他抬头看一眼黎清,见她瘦小的像个半大小子,没一点姑娘的样子,暗叹黎家造孽,好好一个女儿,道“黎清?怎么一个人来码头了,买鱼去还是会亲友?”

    黎清正不知如何作答,船上又上来一人,道“去不去燃灯佛舍利塔?”

    船家道“去,二十文!”

    来人利落数了钱给船家,钻进了船舱之中,船家又望着黎清。

    黎清道“张伯,我也去舍利塔。”

    张伯笑道“二十文,去玩玩也好,你瞧你瘦的,以后别跟着你爹干活,多吃点饭,回来的时候上咱家吃了晚饭再回去。”

    黎清“恩”了一声,将怀里仅有的二十文逃出来,给了船钱,白衣男子站在船尾,背对着她,阿尨兴致盎然,蹿了过来,看着黎清,道“舍利塔是什么,好玩吗?我送你的鱼你吃了没有,虽然你犯了错,可我还是很喜欢你哦。”

    黎清猜这犯错是指的昨天摘下小孩儿的符纸,她想问阿尨,可阿尨又飞快地蹿到船尾,对白衣男子道“师父,她跟上来了。”

    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冲她招了招手,她赶紧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听他道“我叫白凤,你别出声,坐到凳子上,谁来了也不要说话。”

    河风吹动白凤雪白的大袖,衣衫猎猎作响,他的额发散乱着,那醉人的花香之气再次袭来,黎清寻了末尾的空位置坐下。

    雨不停,下的黎清身心皆冷,她不想前尘,也不想以后,只抱着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