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是被背进大堂里去的。

    黎家两个弟弟跟在她后面,一边恶狠狠的骂黎清,一边叽叽咕咕的笑,活像是两只老母鸡,连母鸡都比他们两个受人喜爱一些,至少母鸡会下蛋。

    新郎官是个挺英俊的小伙,放的时间还不太长,略有点青面獠牙,阴恻恻的坐在凳子上,黎清被放下和他坐到一起,脸也是惨白的,阴沉沉的不说话,要不是新郎官有了气味,乍看之下,倒是挺登对的。

    一屋子的人都愁云惨淡,哭哭啼啼,更显得这一对新人镇静自若,颇有大家风范。

    这一家的父亲面容严肃,眼睛通红,看着黎清上下打量一眼,道“开始吧。”

    因黎家没有办娶亲的仪式,这一家就也省下了,只有刚才的老妇人给神百份上香叩首,就算夫妻拜了天地,然后将那新郎官的牌位塞到了黎清怀里。

    老妇人见黎清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一动不动,活像是两个死人端坐在自己面前,正巧一阵狂风刮来,将屋中灯笼喜账刮的直打漩,心中不由道今天这事邪门,不是个好好合婚的样子,恐怕要生出事故来。

    她心中有了想法,面上不露,只端来“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放在他们二人面前,其中一碗倒插了筷子,又叫双方父母来一一喝茶。

    黎父和黎母恨不能立马拿钱走人,上前飞快地将茶喝了,又让两个儿子上前来叫姐夫。

    两个儿子扭扭捏捏上前,不愿意叫个死人做姐夫,偏偏又要拿人家银子,只好蚊子一样叫了一声。

    这家父亲面露不悦,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人一眼。

    那老妇人伸手去扶黎清,却被这老父亲伸手拦住,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要是想喝杯茶喝杯茶再走,要是不想,现在就可以走了。”

    “不送新娘子入洞房?”

    老妇人不是第一天做这事,可是半路将她打断的,却是第一次。

    这老父亲杨了扬手,身后几位哭哭啼啼的女子站了起来,哭的柔弱,力气却不小,一把抓住了黎清,另外几位壮年男子站了起来,将新郎官一把抬起来,将人放入了棺材之中。

    那棺材是特制的,加宽加大,几个妇人怕黎清挣扎,将她扭住塞了进去,摆放在新郎官旁边,黎清浑身骨头都差点被他们捏碎了。

    黎清没有闹,那老妇人却慌了神,大声道“盛老爷,这可不行啊,这是伤天理的,哪有把活人埋进去的!”

    立刻有人上前扭住了她,那老父亲镇静自若,然不觉得自己埋了个活人,或者本就没有把黎清当成活人,道“我儿命苦,我不能让他在下面孤孤单单,既然娶了,自然要跟着下去伺候我儿。”

    老妇人道“这、这伤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