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殿当众验孕后,宋韫无暇再去亲自照顾小产的苏风举,也不知道皇后如何处置太医葛白术,他被迫开始了清净安稳的养胎生活。

    真心真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应前朝后宫众人所请,宋韫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数量翻了两倍,慈宁宫简直要人满为患。

    何止吃饭穿衣,就连更衣睡觉,都恨不得有十来个人围着宋韫伺候。

    好在新增的人手大多是裴季狸从司礼监调来的,做事时根本不会抬头乱看,口风严谨近似哑巴,宋韫不必担心身份泄露。

    唯一对宋韫“怀孕”惊诧得久久不能回神的是铁牛,从乾明殿回来就一直喃喃:“怎么会呢……”

    在铁牛将自己和苏风举类比之前,宋韫只好含含糊糊对她道歉说之前扯了谎,先帝也不是完全不行,虽不能尽兴到底还是抖擞了那么一下,于是有了这个孩子。

    看着铁牛红扑扑的脸蛋,宋韫脸上也烧得慌。

    再次见到裴季狸是他来请脉,这位神情冷淡的权宦白如敷粉的脸上带着几道未干的血痕,格外显眼刺目。

    诊脉完毕,宋韫收回手,“裴卿这伤,可是被猫抓的?”

    说着,宋韫目光扫视蹲坐一旁神色倨傲的齐胤。

    裴季狸起身,行礼道:“自然与陛下无关,是被树枝不小心伤的。”

    还没直说齐胤的事呢,他倒反客为主了。

    “哦,什么树枝?伤了裴卿,这样碍事,砍了才好。”宋韫挑了挑眉,“陛下,你说对吧?”

    齐胤摇摇尾巴:“太后若是如此关心朕就好了。昨夜摔下床,现在朕后背还疼呢,瞧,毛都蹭掉一块,这还没做什么呢就把朕踹下来,要是……”说着转着圈让宋韫看自己厚实的黄毛。

    哪秃了?就你事多。有外人在还说这些肉麻的骚话,宋韫强忍住揍他的冲动。

    裴季狸对此视若无睹,垂眸,沉默了片刻才说:“是无患子树。”

    “无患子?”宋韫以为他是随口扯的谎在敷衍,没想到他真能说出个名目来。

    “是菩提的一种。种子小且不圆,上不得台面,少人盘玩。”裴季狸紧了紧袖口,宋韫没看清他腕上是否戴有东西。

    “原来这样。”宋韫拍了拍上蹿下跳的齐胤屁股,他立马拱起身子蹭向掌心,温顺多了。铁牛说得果然不错,小猫都喜欢这样。即使塞了个皇帝的芯子,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