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温柔韵雅的贵妃娘娘脸色铁青,身侧的宫人茯苓立刻担忧上前:“娘娘,您消消气,为了旁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周韫坐在一侧,眸色稍红,眼睫浸湿,两滴泪从芙蓉面滚落,她伏在珍贵妃的膝上:

    “姑姑,韫儿要怎么办,若是嫁给他,韫儿宁愿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珍贵妃听她说胡话,又是心疼,从没对周韫说过一句重话的她此时气得斥了一句:“胡闹!”

    “我周家的人,岂轮得到他这般作践!”

    周韫仰起白净的脸蛋,泪眼湿漉:“那韫儿该怎么办啊?”

    珍贵妃抚着怀里的人,恍惚间回到十年前,那时她刚失子,正是痛不欲生的时候,嫂嫂带韫儿进宫来看望她,那时韫儿还是小小的人儿。

    睁着一双澈然的眸子,扑进她怀里,带着分哭腔,软软糯糯地说:

    “姑姑别哭,韫儿难受。”

    须臾,她轻呼了口气,又恢复如往日那般温柔的神色,伸手抚了抚怀里女子的后背:

    “你哭甚?万事有姑姑在。”

    她冷冷觑向地上的碎玉杯,一字一句地说:“不知所谓的东西,既那般喜欢良婕妤,本宫便成全他!”

    得了她这么一句话,周韫的泪珠才终于止住。

    她算不得伤心,但被这般算计,却还险些被算计成功,恼羞成怒必然是有的。

    这时,二重帘外站了一个宫人,躬身低着头:

    “娘娘,贤王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殿内一静,周韫忙擦了擦脸颊的泪痕,有些错愕:“姑姑,贤王殿下怎会来给您请安?”

    要知晓,贤妃生母还在世呢,虽说位份不高,只不过三品昭义,但贤王若是要请安,不是去给孟昭仪请安,也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怎会来雎椒殿?

    而且,这宫人禀报声太过如常了些,好似一点都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