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到了该回去的时候,那就再等两天吧。

    她穿着格利的衣服,陪他画着一遍又一遍主教奇特的面容。

    下巴怎么会那么长,真的是人类吗?

    这是第五遍克拉拉看着头像发出的感慨,等到脚步声从楼梯下传来时,格利的动作比克拉拉更快的收起眼前的画纸和铜诺朗。

    邓迪太太开门就看见孩子们正在地毯上玩儿着木偶。

    克拉拉没有告诉邓迪太太自己要离开的事儿,到时候她想用法印消除他们的记忆,毕竟突然出现在小镇的上的孩子会把人类吓一跳。

    感谢萨福教给她一些基本的人类世界生存的知识,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觉得萨福在跟她浪费时间。但萨福忘记告诉她更重要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人类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变故。

    当辛西娅一家人在深夜以异教/徒的名义被圣殿的骑士团抓起来的时候,克拉拉还在做梦,当然,被抓的也包括这只小夜魔。

    他们被扔进圣殿裁判所地下囚室,暗淡而狭小的房间,阴冷潮湿的气味,还有不断哭泣和失去理智的尖叫。

    辛西娅一家看上去很冷静,最不冷静的反而是克拉拉,她看着手腕上被套上纯银的锁链,觉得情况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法印的力量会被纯银所吸收,但这该死的锁链上竟然还被下了不明的法咒,让克拉拉仅存的魔力消耗的更快。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克拉拉彻底无法使用法印,如果是成年的夜魔遇到这样的情况,可能要要面临更残酷的发展,在魔力消耗无法防御下,夜魔的角会自然的显露。

    面对“猎巫运动”这一帮极端的疯子,这是最可怕的情况。

    克拉拉和辛西娅的父亲葛多被关在一处,是的,他们和其他人分开了。

    而这位一直隐匿身份的夜魔,在露出了羊角后就被带走,葛多就再也没回来。

    不过在克拉拉的记忆里,故事发展到这,最令她印象深刻的不再是抓捕他们的圣殿和那些高大冰冷的骑士,而是——

    他们把克拉拉扔到了那间关着邓迪太太和辛西娅,小格利的牢房。

    她进去的时候,他们也正红肿着眼睛望着她,克拉拉很抱歉,她救不了葛多,甚至也救不了任何人,她抱歉是因为她为她直白而残忍的行为感到抱歉。

    那是一截沾满干硬血迹的羊角,她轻轻放在辛西娅手中,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虽然握住断角的手还在发抖,但眼神还是在学会慢慢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