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恼我不能将你从教坊中带出来?”

    谢酌言问她这个问题,倒是教她有些意外,不过寻常来想,也应当会觉得,她的确是该生气。

    “我并未恼,既无婚书,不过口头的约定,算不得数的,对我你不必怀有任何歉疚。”

    映雪瞧谢酌言的神情,似是不信他这般说辞。但她不想再同谢酌言谈及此事,故而只能借口岔开话题道:“来写花笺么?我瞧着这树上挂着这么多花笺,不如一道许个心愿吧,时辰也不早了,迟些我还要同芍药姐姐送花神呢。”

    她的心思谢酌言却已明了,也不点破,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好。”

    散乱的空白花笺错落的放置在石案上,映雪想着快些离开,随意的挑了一张。

    她的心远没有她看起来这般平静,早就因为谢酌言的话乱作一团。

    但若是这些话在她写下那封信之前告诉她,她的心意会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应当是不会的,她能尽之事太少,所求却太过苛刻,她仍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拿起笔,沾了墨,映雪提笔写下八字来。

    她将花笺上的红纸系好,挂在了花枝上。待她系好之后,转眼去看谢酌言时,他也悬挂好了自己写得花笺。

    “你写了什么?”映雪有些好奇,她知晓自己的心愿,所以毫不犹豫,谢酌言同她,也是一样的么?

    谢酌言朝他微微一笑,将树枝上的花笺转了个面,朝向她。那花笺上空空白白,竟是没有写半个字。

    “我没有什么心愿,即便有,也不会向花神索求。”他面上不羁恣意的笑容,在这张宛如谪仙般清贵的脸上,倒是格外突兀,但映雪却并不讨厌,只觉得,会露出这样表情的,才是真实的谢酌言。

    “这样,也很好。”映雪不由得有些羡慕,不向旁人索求半点东西,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那你呢?你又写了什么?”谢酌言反问她。

    倒并非她不想告诉谢酌言,只是自己的愿望,实在太过微不足道。她轻描淡写揭过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心愿,再寻常不过,不值一提。”

    她们都有不愿意告诉对方的事情,然后对方也都默契的,不再去问。从这点上来说,她们倒是有一种仿佛已经熟识的契合。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映雪猜想应是快到了送花神的时辰。刚想同谢酌言辞行,谢酌言却忽然认真的打量着她,定定道:“虽是你我之间没有婚书,但有一件事,我想要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