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的女儿被匪徒劫走,而后又被陆家幼子救了送回来。这消息可谓是如瘟疫般在澄州传了出来。

    而还有一条消息则是令那群一直盘踞在澄州的地头蛇们有些胆战心惊——这陆家小爷跟司马镶玉说他去办完事就来澄州。

    当年世子陆笔带着一万陆家精骑来时的场景至今让他们难以忘却。那天的气候也是极其的应景,黑压压的一片,铁蹄踏在地上的声音整齐划一,一万骑全部骑着黑马,穿着黑甲,进入澄州地界前就传来了陆笔的消息——只杀府外人。

    连着几日的阴雨连绵把整个澄州往日的恢弘衬得是如此的悲凉,但老百姓却是十分欢喜,他们的喜乐与粮食挂钩,粮食的好坏又与雨水相连,雨下的大,他们的心也就放得宽。

    有些不信邪的世家依旧是我行我素,可被陆家铁骑撞见,就被硬生生的踏死在了马蹄之下。全城人心惶惶,都在想着陆家铁骑何时才会撤离。有些人家的米面粮食吃完也没办法去买,只能期许着铁骑赶快离开。

    有人传了飞鸽给司马家,让他们派兵来镇压,可司马家也是一言不发,全当没有看见。他们自己都不敢出府,还帮助别人?这一万边境铁骑又怎么是驻守在澄州的兵可以镇压的?

    也有人家装成普通百姓想出门买粮,可是却发现无论是大小世族的门口都有铁骑驻守。雨水落在他们手中的长矛上激起点点水花,他们黑色的盔甲被雨水打的滴滴作响,这场景怎么能叫人不心慌?

    铁骑在城中驻守了十日,期间未欺负过任何一名百姓,所过之处皆是完好如初,而且将这群往日清高的官宦吓了个够呛,最后在百姓口中反而口碑极好。

    今日这事件的主角要来澄州了,怎么能叫他们不慌张?要知道这小子最是嫉恶如仇,当年在书院砍了七个人,有两个当场毙命,还有两个一辈子也下不了床,剩下的三个都落了终身的残疾。

    而事件牵扯的世族也是甚广,宋,隋,赵三家是牵扯世族里势力最大的,他们的当家人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州牧府,去和司马家老太爷司马绛讨论对策。

    “司马公,这事你可不能不管啊,若是放纵陆砚在澄州大闹一场,我们的损失事小,丢了司马氏的脸面事大。”说这话的就是宋不松的父亲宋芒。

    其他几个世族的人也点头赞同。

    司马绛不疾不徐的让丫鬟给他们斟上茶,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之前收到京中的消息,这次陆砚是有公事才途径澄州的,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再者而言,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陆家人向来大气,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的。我要是刻意布防,岂不是给陆砚一种我们不欢迎他的感觉,这更不好。”

    司马绛心中冷笑着,他家与陆家已经结了秦晋之好,亲事还是他亲自点下来的,而且陆砚还把司马镶玉给自己送了回来,也是一副交好的架势。这已经是给了他们很大的脸面,他要是不借坡下驴,实在显得太不识抬举。

    当年的事他家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却放任了那群世家去杀陆砚,有不作为的嫌疑。陆笔带人来时也确实没给他们面子,但是也足够一笔勾销了。至于别人的恩怨情仇与他家有何干系?

    今日陆砚不说是杀几个人,哪怕是要屠了这几个世家,他不仅不会生气,还会帮着善后,毕竟日后他司马家与陆家也算得上是同气连枝,而且他家的气量也会被钦佩。区区面子可不值什么钱,当年陆笔没给他们面子,可他司马氏不还是澄州第一大族?

    那几个人听了司马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言论,心里也凉了半截,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没期望着司马氏能护着他们。两家要结亲的事已经天下皆知,只是他们还期望着司马绛会看在自家的脸面和他们的交情上帮他们一把,却落空了。

    在得知司马镶玉丢了的时候,他们都希望这女人可千万别被找到,他们可不希望这两家联姻,若是这两家同仇敌忾,那他们在澄州的百年根基可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但愿如此吧。”宋芒叹了口气带着其他世族的人出了州牧府邸,寻了个清净的地方讨论如何才能防御这陆砚的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