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飞了出去,在场外候着的仆从赶快追去捡球。裴烟梨正有些呆滞的望着球飞出的方向,就感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肩。

    “这么厉害还说你不会,太谦逊了啊。”陆画的笑声先进入了他的耳朵。

    裴烟梨本是有些羞愤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下来,朝着陆画笑道:“我的确不会,若是会的话,也就不至于把球踢丢。”

    陆画觉得这人也太实诚,一点也没有要借坡下驴的觉悟,这要是赶上其他人,肯定要先恭维她陆画一番,而且也少不了洋洋自得。

    她突然想起陆砚曾经跟她说过,要让她好好拉拢裴烟梨,她则是不太当回事,她入宫之后与家中的联系肯定甚少,就算拉拢了也没什么用,陆砚要是想拉拢,则是要靠自己的御人术,她没什么帮助。

    可谁知陆砚贼嘻嘻的往她耳边一靠,说道:最好能让她把裴烟梨忽悠的甘愿自宫,能进宫当个太监,这样也好去保护她。这番话则是把她逗得花枝乱颤,此时看到裴烟梨一副大丈夫的模样,心中也就把这件事回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就更浓。

    裴烟梨看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是半点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这两姐弟安排成了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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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陆砚如今当了家做了主,才知道这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的开销究竟有多么惊人。

    每月的布匹,食品类,补品类,饲养马匹,房屋修缮,佣人的薪资,这些说起来看似寻常,但是要真是统计起来,可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好在陆家每月的收入也甚是可观,不算父亲的爵位与姐姐陆画作为郡主的例银,就单看酒坊,每月就能带来上千两的收入,还不算陆家有的上千亩良田的租税和至关重要的盐铁生意。

    这么一算,其实陆家的余粮还有很多嘛。陆砚的队伍已经进了澄州的地界,说是澄州,其实是隶属于澄州的香叶郡里的一个叫海县的县城。距离澄州的运河口还有十万八千里。

    进了县城,将马匹留在客栈后,陆砚也就轻松的多,把身边的侍从都散去了,每人发了二两银子,让他们也找个地方去乐呵乐呵。自己则带着身边几个亲近的一块去了县城里最大的酒楼。

    令陆砚感到好笑的是,这老和尚见没有给他发银子,也就屁颠的跟着陆砚一块去了酒楼。好家伙,那群侍从跟着他出生入死,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一个整天坐在车里的,要求还挺大。

    说是最大的酒楼,其实跟洛安城里最末流的小酒肆一样,没几个店小二,老板也在前面忙乎着,见没人招待他们,陆砚也就喊道:“掌柜的,来两壶陆家酒坊的西凤,再上三份酱肘子热乎的别脱骨,两只烧鸡切好的,一份花生米,一份老醋花生。”

    那掌柜的自他们进门并没有正眼多瞧他们几眼,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的,还带着个秃驴,也就那随行的女子穿得还算俏些。

    其实也不是陆砚他们想故意这样,实在是这路上拦路的人太多了,倒也不是说李家还在伏击他们,而是有些山贼听了风声下来劫财,结果一看这么多人的队伍,傻了眼,也抓紧往回跑。陆砚怕有什么阴谋带人就追,这样一番下来,到了这县城,他带的衣服已经没几件完整的了。要不是靠着裴烟黛给他缝缝补补,他可就没脸出门了。

    裴烟黛还不忘吓唬他,说她习惯给人缝肉,不习惯给布料缝补。陆砚也就逗她说进了城给她买两块猪肉练手,可千万不要生疏了技艺。

    掌柜的听了陆砚的话也是打起了精神,敢开口要陆家酒坊的西凤的人肯定也穷不到哪里去,于是说道:“客官,咱们这小店是小本生意,陆家酒坊的酒售价太高,我们这县城里没人能买得起,所以也就没进货。不过可以尝尝咱们这的黄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