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伙计却是无动于衷,其实他们也极是想去看看。陆砚感叹道,真是县官不如现管。

    “这县太爷确实是个新鲜事。”陆砚点点头。

    “小兄弟,我跟你说,这要是寻常的县太爷也没什么,可这县太爷以前是司马府的门生,这可就不得了了,特地来断案的。”

    “司马府?可是澄州第一豪族?”

    “没错,在澄州司马家称第二哪家敢称第一。”

    陆砚当然知道司马家祖籍在澄州,不过他感兴趣的是这县太爷到底要断什么案子,问道:“什么案子?”

    掌柜自得的笑笑,略带骄傲的说:“小兄弟别看你说的是澄州话,但是我能听出来,你是学出来的,你应该不是澄州人。这案子虽然发生在我们海县,但是整个澄州可都知道了。”

    “司马家的小姐,前几日不是进京嘛,说是要和陆家,你应该知道陆家,陆家酒坊就是陆家的产业。要和陆家结亲。到咱们海县,结果人就凭空消失了,这小姐丢了事小,得罪陆家事大啊,这不立马就派人找来了。”

    陆砚心里此时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司马家小姐,还要和他家结亲的,不就是司马镶玉吗,这下人丢了,其实对陆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对陆家来说,短期上让司马家欠了他们的人情,从长期看却远不如能娶到司马镶玉来的划算。

    那他到底应该是帮着找一下这司马镶玉呢,还是直接出手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人直接做掉。正在思忖着,却看到乘坐着轿子的县太爷竟然来到了这海县第一大酒楼,还穿着七品的官服,想必不是来这里吃饭喝酒的。

    陆砚不动声色的坐回位置,并未急着带他们回客栈,而是想听听这县太爷究竟有何打算,又究竟为何在如此紧急的时刻还有闲心先来酒楼。

    这县太爷身材和陆砚想的一样,挺着被浑圆肚子撑起的官服跨过了酒楼的门槛,让那掌柜的一阵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县太爷什么话也没说,而是让身边的随从对掌柜说只是随便逛逛,一会还要去县衙报道,不要什么酒菜。

    那胖子别看臃肿,但是能看出来体力不错,一个人在酒楼里转来转去,有时还蹲着在地上看些什么,没什么结果,开口对掌柜的说了第一句话:“掌柜的,可有二楼?”

    “有的有的,不过二楼是小的的居所,我带您上去。”

    那胖子点点头,跟着掌柜走上了陆砚他们正对着的楼梯,陆砚也看清了这胖子的脸。不禁唏嘘不已。这胖子和他是老熟人了,以前是澄州书院的教书先生,那时候还是个瘦竹竿,现在胖的跟个富得流油的贪官一样。

    陆砚可没有老乡见老乡的特殊情感,而是有些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为什么说陆砚当年在澄州书院读书读到一半就被赶了回去,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教书先生。只是没想到他走后这教书先生攀附上了司马家这棵大树,如今也能做这一个地方的父母官。

    不知他们在楼上倒腾了些什么,两人下楼正对着陆砚这一桌人。那县太爷正正好好面对着表情玩味的陆砚,脸上本来稳如泰山的表情瞬间有些收不住,陆砚朝他露齿一笑,这县太爷心里头更是一激灵,这笑容分明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架势啊。

    他在澄州书院教了十年的书,直到遇上这陆家子弟,他丢了饭碗,却被司马家像捡条狗一样的捡回去,做了三年的门客,后来又被送到香叶郡做了两年的小吏,如今终于熬成了个七品芝麻官,可是又遇上了这陆家小祖宗,这哪儿能让他不愁。

    要是当初知道陆砚的陆就是岚晋陆家的陆,他是死也不敢得罪陆砚的啊。他本来以为自己安安生生混个官做,只要永远不进京,陆家也就想不起他这号人,如今却被他给点背自己给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