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很高亢,但身体跟不上。他只要多看一会儿奏折,手指便会被冷得僵硬。太医常伴身侧,姜女医也被安置在圣上身边诊治。

    姜女医虽然不知如何诊治先天不良之症,但她知晓家中祖父在冬日是怎么照顾小叔的,她也跟着有样学样,将这些方法一个个用在了顾元白的身上。

    无论是按压穴道还是药浴,姜女医的办法能让顾元白的身体暖上一段时间。但这样的暖意逝去的太快,同太医院的方法也殊途同归,见效甚微。

    而手炉和殿中的暖炉,给顾元白带来的也只是虚假的暖意。

    手碰上便热一瞬,离开又顷刻冷去。偶然夜半醒来,在冰冷和体弱的折磨之中,顾元白想到了热乎乎的薛远。

    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盖着冰冷冷的被子,想着薛远身上的那股让他无比惬意的热意。

    第二天晚上就寝的时候,侍卫们正要退下,圣上就哑声道:“张绪。”

    侍卫长疑惑,上前一步道:“臣在。”

    “去床上,给朕暖一暖床。”顾元白言简意赅。

    侍卫长一愣,脸上瞬间就红了。他脊背绷起,握着拳头默不作声地脱掉外衣和靴子,爬上了床。

    姜女医带着配好的药浴走进来时,就瞧见了这一幕。她面不改色,沉稳走到圣上面前,缓声道:“圣上,到了按压穴道的时间了。”

    顾元白看了她一眼,劝道:“让其他人来就好。”

    姜女医摇摇头:“民女亲自来更好。”

    这药浴是泡脚的,按压的穴道也在脚步和小腿之上,姜女医独有一种手法,家传祖籍,也确实不好让她强传他人。

    水声淅沥,床上的侍卫长躺尸一般的笔直,脸上的红意都可以烫熟一个鸡蛋了。热气很快便暖了整个龙床,厚厚的明黄被子一捂,更是热得侍卫长浑身都冒着汗。

    等药浴结束,顾元白就上了床铺。侍卫长浑身紧绷,乖乖地躺在一旁当个人形暖炉,听着顾元白与田福生的对话。

    床铺很暖,圣上的眉目舒展,和田福生说完了棉衣事宜之后,确定可以在十一月初将棉衣装车启行,顾元白才停住了话头。

    “也就几天的功夫了,”田福生道,“边疆也来了信,照薛将军所言,蝗灾已有好转迹象。”

    前两日北疆的信就送到了顾元白的桌子上。薛老将军的奏折就一封,其余的都是薛远在路上便往回寄过来的信,顾元白到了如今,也就把薛老将军的信给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