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郎情妾意逢场作戏,手足情深十载情真

    “我……”谢子瞻慌乱地将衣物夺回,眼神躲避着不敢看人,“算了你别翻了,我找给你。”

    柳情知倒是神色如常,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一般,从善如流地将包裹也递还给他。

    谢子瞻连忙将自己的亵衣胡乱掖到包裹的最下面,又在里面翻了一通,终于抽出一套黑色的劲衣递给柳情知,“这个。”

    然而,柳情知飘忽的一双眼睛扫了那衣服一眼,皱了皱鼻子,却是没有接过去,看样子似乎不是很满意,“这衣服不太方便吧。”

    谢子瞻瞪大一双杏眼,不知所谓地替衣服辩解道,“怎么会不方便呢,这衣服可以做夜行装,利落得很,上房揭瓦都没问题。”

    “我说得不是这种方便,我是想装成嫖客混进人群里的。”

    谢子瞻仿佛一颗心又被捏起来,“为何?以你的身手直接溜走不成问题,为何还要留下来?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柳情知知他是担心自己,然而此时却不欲与他多说,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走不得,得留下来盯着点这场子。”

    谢子瞻听他这样讲,不得不接受了这个说辞,只是他的眼珠转了转,又主动寻问道,“那如果有一个合适的身份,你盯梢时会不会更方便些?”

    “当然。”

    “那便好办了,”谢子瞻紧张地看着柳情知,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不如你扮作我同行的弟兄吧,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与我一同来的!我此来这玉门关,就是……”白衣青年抿了下唇,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一双眼盯着人看。

    柳情知看他那个要说不说的样子,还以为他为难不便讲,于是大度地体谅道,“你的行程不必与我讲。”

    谢子瞻想了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我此次来西北,本就是来寻你的,如今也找到你了,我不能再轻易地放你走了!”

    柳情知的瞳孔轻微地震颤下,又即刻十分克制地恢复如常,只听他清亮的声音和缓地问道,“谢子瞻,你要找的究竟是神将军,还是我?”

    谢子瞻像被噎住了一样,他的唇紧闭着,仿佛在下决心似的,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两个字,“是你。”

    他如今二十有八,闲云野鹤地混了大半生,虽然涉世未深,却不是不懂江湖事,他当然知道搭上柳情知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样的麻烦。

    柳情知黑曜曜的眼睛凝神与他对望了一会儿,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云山派的嫡传掌门,你就不后悔?”

    谢子瞻双眉紧蹙,脸上是俨然一副不曾作伪的坚定神色,“我不会做什么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