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景集团办公大厦内平日空旷的一楼大厅已于半个小时前便站满了公司管理层,级别由高到低,由外到内排成整齐的两列,大家各自屏息注目,显然都是在十分钟前才忽然接到景总回来的消息,站在最外边的是景继寒手下另一名十分干练的总裁特助周河。

    陆昭从中间的黑色宾利副驾上走了下来,恭敬严谨的拉开后座车门。

    众人屏息,毕竟大家这一个月来传的所谓内部消息,搞得人心惶惶,目光聚焦在宾利车门上,十分紧张。

    景继寒自车里出来,慢慢站直。

    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形站在那里,黑色眸光是熟悉的冷峻凛冽,远远看着,依旧是睥睨俯瞰众生的天然冷感,冷峻,矜贵,让人看上一眼便忍不住挺直脊背,连呼吸的频率都不自觉的开始控制,仿佛生怕惊扰到即将走近的神祇。

    前后两辆车门也同时打开,从里走下来几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助理,恪尽职守十分规矩的跟在景继寒身后,保持礼貌恭敬的距离。

    景远斌和那群董事会领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仍在会议室里对着年迈的景老爷子步步紧逼,而其他收到消息的公司高层站在大厦正厅前,看见面无表情往里走的一行人,个个屏着呼吸,却也不敢直视已行至专属电梯前的景继寒。

    “景总。”陆昭在公司里向来以景总为称呼,按了电梯后,恭敬的低声说:“董事会正在东侧三号会议室里进行。”

    另一名助理周河站在电梯边,身体微低,在电梯门开时,伸出右手为景继寒开路。

    等景继寒进了电梯,陆昭与周河对视了一眼,两人向来在工作方面十分默契,周河这才转身说:“景总,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已经提前安排了人,随时可以过去。”

    陆昭在一旁,直接按下了三号会议室所在的楼层。

    沈河的报告还在继续:“景老已在进入会议室之前,得到了我们的暗示通知,还在与景远斌一方的人周.旋。”

    聿景集团大厦东侧办公楼,三号会议室。

    景远斌已在诸多友方的辅助下成功掌握话语权,并且不顾坐在首位的景老爷子向自己投来的警告的目光,抬手整理着昂贵着西装袖扣,对会议在坐的各位客气的微微一点头,然后便忽然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了几个键,同时拿出口袋里的微型遥控器,将电脑里的内容投向前方巨大的高清显示屏。

    屏幕里,是景继寒在悬崖车祸出事后的现场照片,坠落悬崖后车体扭曲的黑色宾利,以及现场的血际,旁边还附上电子版血际检查报告,证明是景继寒本人的血。

    “爸,我知道您一直看好继寒,才会将景家这一切全数交给了他,但天不遂人愿,继寒已经在一个多月前遇难身故,您就算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不能始终对他的生死情况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聿景集团好比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江山,国不可一日无主,集团更也不可一日没有董事长及执行总裁这样的主心骨,您始终不肯公布继寒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却每天颤巍巍的杵着拐杖来公司视察,您该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早已过了退休的年纪,再加上身体不好,您早已无力掌管公司的一切,何苦还要继续隐瞒大家,占着公司的主位不放。”

    景远斌继续按着手中的微型遥控器,将屏幕上那些一切能证明景继寒死讯的新闻截图,视频,照片,文件,一样一样的投到屏幕上。

    赵董事掐准时机跟着附合:“早就听闻景总不幸遇难的消息,但这风声却被上上下下捂着死紧,可景总的确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景老,您还是将真相告诉大家吧,大家也早都有心理准备了。”

    张董事点头:“是啊,如果景老您不放心将公司大权交给我们这些外姓人,远斌总是合适的,他毕竟是您亲儿子,比继寒还要更亲上一个辈分,远斌这么多年为公司上下操了不少的心,当初继寒在的时候也差点将集团副总的职位交给他,如今继寒不在,远斌是最好的人选,一来这聿景集团的大业仍然属于景家,二来景老您也可以放心的好好养老,不必再为公司的事操这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