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轻笑一声,转身出了门,回廊上遇见王元昱与吴总管,吃了一惊,赶紧施礼,“大将军。”

    “如何?”王元昱问。

    “刚醒。”赵管事躬身回答。

    王元昱直直朝屋内走去,赵管事愣了片刻,立即跟随。

    静姝听到外面动静,紧紧拉着向春的手。

    “怎么了?”向春问。

    说话间王元昱己经走了进来,向春呆怔片刻后赶紧扶着静姝跪在地上,平时嚷嚷着想见大将军,这回真见了,头也不敢抬。

    静姝也低头垂眸,大气都不敢出,额上更是冷汗淋漓,己分不清是痛的还是紧张的。

    王元昱长身直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静姝,片刻挥了挥手。

    吴总管,赵管事了然的退出,向春不明白被赵管事拽了出去。此时,屋内只有她二人,静姝更加紧张不安,双手交叉在腹部,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一声一声敲击声,静姝鼓起勇气微微抬眸,见王元昱己经坐下,手上拿着一柄梳蓖,似有意似无意的敲打几面,而那柄梳蓖甚是眼熟,不对,那正是她的梳蓖。静姝下意识朝头上摸去,听王元昱问来,“这是你的?”

    静姝小声回答,“是。”

    “哪来的?”

    静姝有些惊讶,“奴的母亲留给奴的。”

    王元昱拿着梳蓖翻来覆去的看,“赵管事说你是京口人?”

    “是。”

    “京口妇人好像不喜配带此物。”王元昱轻问,看似慢不经心,却让静姝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在杂院半年,除了听众人谈论过王元昱的美貌外,还谈过他的行为乖戾,比如某某来拜访他,他可以盛情招待,但等客人离去后,他会让奴将客人所坐的席子拿去烧掉,比如他的父亲老将军去逝时,他不守灵,而跑去与别人斗酒,至吐血而归,比如他会失踪数月,只为山中作画,至军营不顾,比如有奴打碎了珍贵物件,他不加责罚,若有奴步伐过急,他便加以责备,甚至赶出府去,比如他上一刻笑容满面,须臾之间便有雷霆之怒......

    面对这样的人静姝能不紧张吗?

    “这......的确是家母所留。不过,家母是洛邑人,曾随祖父一起渡江而来,此物是家母从洛邑带来的。”

    王元昱笑道,“洛邑在十六年前被胡人占领,你的母亲还留着旧物,这是时时无忘故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