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离开了,就留下了容知行一个人,而让两兄弟争吵的“元凶”,此刻正躲在墙角,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他这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自己拥有的不多,却也是将所有能给他们的都给了他们。不求他们怎么回报,但至少也该保留“林屿舟徒弟”的名号。怎么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再拜入朝华宗。

    自己养大的孩子,现在喊别人作爹。大概就是如此感受了。生气占了两分,剩下的都是伤心。

    他乐得见两兄弟吵架,吵的越凶越开心,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解气似的。

    但他又是如此矛盾,内心深处还是记挂自己的徒弟,希望他们都好。拜入朝华宗就拜入吧,做掌门就做吧,总比在外四处飘荡要好。

    对于两兄弟拜入朝华宗的事本是很气愤,现在倒好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还没有被遗忘吧。

    小徒弟很有良心,言辞中句句牵挂是他,他也最疼小徒弟。容清是自己养大的,见证了他从幼儿、少年到青年的成长,对他操心最多,就像自己亲生儿子。

    想当年,在收留容家兄弟,还要给小婴儿取名时,他取了自己的林姓,加上自己喜欢的名,叫林清。他理所当然,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小孩是靠他分享生命才能在灵泉山中活下去,以后也是自己养他,还不能跟他姓了?

    只是容知行完全反对,那时他人小,也不懂变通,只想着母亲是因为生下小宝宝没了力气,才没有在山贼闯入家时逃脱,那孩子愧对母亲,怎么可以去给别人做儿子。弟弟身上留着父母的血,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又怎么能冠别人的姓。

    容知行向林屿舟要求改回姓氏,但被林屿舟拒绝了。来回几次,容知行也不说了,只安安静静地盯着他,一双眼默默流泪,又以绝食抗议了几天。林屿舟拗不过他,只得退让一步,改回容姓,只是“清”字是绝对不会变了。

    想到了现在的大徒弟,可能是做掌门做久了,半点不见以前明朗的样子。

    他的大徒弟,本该是最心软之人,也最是心疼他的弟弟,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林屿舟暗中观察,见容知行站起来往另一间屋子走去,他也赶紧跟上,完全忘了来这里是为了找齐斐的皮囊。

    容知行走进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刚进去就把门关上了。幸好还留了条小小缝隙,变成飞虫的林屿舟就从这缝隙中飞了进去。

    这个屋子里没有放几样东西,本以为是废弃的,但整个房间又很干净,好像每日都有人打扫。

    只见容知行在一面墙上一敲,传来机关器械运作的声音,正面墙翻转,带出了后面独独摆放了一个灵位的香案。

    这香案上摆的极尽奢华,有各种祭祀用的东西,完全不像是这个空荡屋子该拥有的。正中心是灵位,那上面刻的是“恩师林屿舟之灵位”几个字。

    一种荒诞的好笑蔓延至林屿舟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