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把握住他伸手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她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呜,热的,是热的。我娃真活过来了,我娃没事。”

    父母的过分激动和片段言辞,让蒋唯一的心头一颤。“妈。”他借势抚摸起母亲的脸颊。

    母亲的脸上,何时长了这么多的皱纹呢?

    蒋唯一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观察母亲,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极速流淌。蒋唯一印象中的母亲,是个面容饱满,眉毛浓密带着淡淡雀斑,随时随地都笑呵呵的女人。

    但面前的这个女人,颧骨高高凸出,脸颊消瘦,眉毛稀疏。跟他印象中的母亲,完两个样子。

    蒋唯一的手掌微微颤抖,他的心脏在此刻狠狠抽痛着。这些年,他的眼中只有陈念念,生活里也都围着陈念念一家晃悠。

    忽视了对自己父母的关注和感恩。

    没想到,仅是在他的不经意间,爸妈已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对...对不起,妈,对不起。”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从蒋唯一的眼眶中争相跃出。“让你和爸替我担心了。”

    说着,蒋唯一赏了自己一巴掌。他道:“乌鸦还知道反哺,我却这么不是东西,为了一个陈念念活成这鬼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的,没事的。”母亲起身,把旁若无人哭成泪人的蒋唯一抱在怀里。

    病房内的蒋唯一母子俩抱头痛哭,病房外的蒋父也暗暗抹了抹眼泪。

    嗡——

    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一下,蒋父掏出手机,看着那备注昵称——念念(儿媳),咬牙切齿。

    这女人,结婚当天逃婚,现在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蒋父没有接听,手机也不放弃的一直震动着。

    最终,蒋父还是接了电话,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有什么说辞!

    .......

    蒋唯一的苏醒,堪称医院里的一大奇迹。急救科医生在蒋唯一被送来时,已经下了病危通知,说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会是个没有知觉的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