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敬看着在他面前哭得成了泪人的葛桂兰和陈宝蝶,心下一软,又听葛桂兰提起他们没能出世,就被吴游才害死的孩子,心里的感触就更加复杂了。

    “老爷,我是个没福气的。没能生下你我的骨肉,如今身边就只有一个宝蝶,要是连宝蝶都出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齐敬道,“是陈家的人要接走宝蝶,哪里就出事了。其实宝蝶到底姓陈,她回陈家才是——”

    齐敬忽然觉得就让陈宝蝶这么被陈家人接走,离开定远侯府,也是挺好的。

    陈宝蝶完全吓傻了,惊叫道,“不!不!我死也不要离开侯府!死也不要!”

    葛桂兰更是哭得生气不接下气,“老爷,宝蝶不能回陈家啊!那陈家就是一个狼窝!她要是回去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老爷,我求您了,救救宝蝶吧!”

    齐敬被哭得,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头疼得不行,最后他晕晕乎乎地点头答应,带着葛桂兰和陈宝蝶两个去见定远侯。

    齐敬等人给定远侯行礼,牛氏一听那小姑娘是陈宝蝶,当即看过去。

    牛氏见陈宝蝶一个小姑娘穿得比她这个长辈还好,穿金戴银,身上的料子也是全新的,还是一等一的,顿时气得直咬牙。

    好在牛氏还有一点理智,没有当场表现出心头的愤怒,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激动道,“这就是宝蝶吧。哎呀,我一见你就想到了二弟,你跟二弟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宋挽凝看了眼牛氏,又看了看陈宝蝶,心道这陈宝蝶跟葛桂兰才叫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吧。

    定远侯淡淡道,“老二,事情你也清楚了吧。如今陈家来接人了,于情于理,咱们也不该拦着,让人收拾收拾,让宝蝶跟她大伯母走吧。”

    葛桂兰大惊,定远侯的态度十分明确,就是想送陈宝蝶离开。

    葛桂兰慌忙拉着陈宝蝶跪下,“公公,求您救救宝蝶吧!救救宝蝶吧!要是宝蝶被带回陈家,她就真的没法子活了!陈家人不会善待她的,他们——”

    牛氏不高兴地打断葛桂兰的话,“葛桂兰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在侯爷面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说咱们陈家是什么狼窝不成?真是好笑,咱们陈家不说书香世家,但好歹也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当初二弟去了,你竟都不愿意留在陈家给二弟守孝。我原本还好奇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礼义廉耻,自私自利的妇人。后来我知道了,原来这才是葛家的家传。葛家专门出毒妇还有像你这等不止礼义廉耻的东西。”

    葛桂兰恶狠狠瞪着牛氏,心里恨得在流血,“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以为你上下嘴皮子一掀,就能掩盖你所做的事情吗?我告诉你,你休想!当初夫君去了,你们大房就迫不及待地要抢走二房所有的财产。要是我和宝蝶再留在陈家,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活命,我才带着宝蝶离开陈家,我哪儿做错了!”

    “呵——抢二房的财产?葛桂兰,你的脸皮是怎么做的?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呸!你别忘了,二弟去世后,二房就只剩下你和宝蝶两个。宝蝶是女儿,将来终有一天是要嫁人的。俗话说得好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莫非要把二房所有的财产都给宝蝶带着嫁人?”

    宋挽凝挑挑眉,牛氏的话很不好听,不过古代就是这主流思想。你家里没男丁,只有女儿,宗族把你家里留下的财产全都收回,这是理所当然的,就是说破天了,有理的也是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