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记得,他上一次看到叶凌月时,她又黑又小,跟只小猴子似的。

    可是今日的叶凌月,虽是身形不高,却长得很是结实,尤其是那一双新月般的眸子里,透着灵气。

    “凌月,谁许来的。”叶凰玉一见女儿,忙将她往外推。

    叶家家法很重,光是打断家主说话这一条,就够叶凌月吃上几杖的。

    “叶家家规,罚的是有错之人。我娘没错,不该跪。错的是他们,该跪的也是他们,”叶凌月毫无畏惧,她手一指,将矛头对准了叶青父子俩。

    “小崽子含血喷人,娘违背家规,恃强凌弱者,该杖二十。”叶凰城怒起。

    “恃强凌弱者,就当处以杖刑?好!好一个叶家家规!那我问,叶青和王贵等人,这些年加诸在我身上的,该怎么罚!他们克扣月俸,瞒上欺下,又该怎么罚!”叶凌月说罢,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袍。

    祠堂里,抽气声迭起。

    叶凌月掀开衣袍时,宽大的袍子下,手腿内部,那些看不出的暗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伤,有鞭伤、拳脚伤、烫伤,有一些伤口上,还夹杂着黑紫色,一看就是陈年的老伤。

    十几年下来,这瘦弱的少女是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混账!”叶孤一掌震碎了太师椅,满脸的愤意和难以置信。

    他是刻意冷落叶凰玉母女俩,可血肉相连,叶凰玉是他女儿,叶凌月是他亲外孙女。

    他嘴上不说,可吃穿用度,从没有克扣过一样。

    “爹!这些事孩儿一概不知。”

    “家主,饶命。”

    叶凰城和王管事等都跪了下来。

    她情伤极重,被休之后,心如死灰,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连女儿身上这么多伤都没用心注意过。

    “叶凰城,养得好儿子!”叶凰玉就如暴怒的母狮,她刚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叶凌月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