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欠了欠身子,将疑虑言之。

    将她的困惑看在眼中,方楚楚苦笑:“亲姨母是不假,可是感情未必那么亲。”

    这并非是空口说白话,以她一年之久的审时度势来看,萍夫人同太后之间的嫌隙只怕还不小。人前虽然有意隐瞒,架不住眼神间的交锋,还是叫她看出些端倪来。

    别人的龌龊事越多,反倒显出她出淤泥而不染。

    太后的眼中留有忌惮,这事说出来多可笑。

    这么虚伪的一家人,她喜欢!

    阳光熹微,晒在头顶暖融融的,康宁殿的枝叶悄悄探头,安静地将浅绿色蔓延,真是西京好春色。

    “楚夫人稍后,奴婢前去禀报。”

    方楚楚站在殿外侯了片刻,才被请进去。敏锐如她,瞬息之间觉察出怪异来,似乎在遮掩些什么。

    “问太后安。”

    垂眸的瞬间,她通身僵硬。

    桌脚下有一块锦袍料子,同月白色的桌布极为不搭,果然有蹊跷。方楚楚躬着身子,眼看着那块布一点点被抽离视野,隐匿在桌子之下。

    太后的桌子下,有人!

    单看那片衣角,还是个男人。

    她又惊又惧,脑子里如同千军万马奔驰而过,心跳声如鼓点密集,一声一声振人心肺。

    太后如今三十有七,看起来更像是二八年华,容光焕发。你道她因何气色这么好?你道她又因何被萍夫人压制?

    她是长辈,又位高权重,必然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搞不好会诛三族的那种!

    ——养野男人啊!

    原来她好的是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