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不止是武将,也开始陆续遇见文官。

    比起武将,文官们可就尖酸不多了。每次见面,都极尽讽刺,当然了,也有指着祖大寿鼻子,直接痛骂的。

    祖大寿唾面自干,一路,任由辱骂,一句话不说,一个字不敢回。

    终于是到了平洋桥,大明中军主力的强大气势,震撼了建虏一行,他们一个个都是色变。

    孙传庭鄙视祖大寿的为人,根本不见他,只派了一个七品的小吏,代表大明朝廷,接了他们的“国书”。

    这份国书的内容,祖大寿并没有见过,巴哈纳一直随身携带,根本不让他看。祖泽清一直怀疑,其中有对他们父子不利的信息,但祖大寿却仿佛不知。

    ……

    夜晚,处在大明军营之中,祖泽清胆战心惊,夜不能寐,只恐半夜有人忽然冲进来,忽然摘了他的脑袋,祖大寿却是鼾声如雷,睡的深沉。

    第二日,巴哈纳和祖大寿在大明骑兵的监视下继续上路,往大明京师而去。

    随后,过广宁,又行了两天,来到了大凌河。

    自从过广宁之后,祖泽清清楚的感觉,老爹祖大寿的情绪隐隐的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是面无表情,密目养神,而是掀着车帘,久久望着车外的景象,动也动。

    -----祖大寿的前半生,就是在宁远锦州广宁一代渡过,对他来说,再没有比这三个更熟悉的地方了,眼前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都让他熟悉,但同时又让他陌生……

    物是人非,一切都变了。

    这一夜,就在大凌河堡休息,过了大凌河,就是小凌河,小凌河之后,就是缠绕祖大寿一生,令他生死不得,荣辱集于一身的锦州城了。

    晚间休息之前,祖大寿站在大凌河边,望着河水。望着西岸的方向,久久不动。眼神似激动,又似悲戚。

    晚上,祖大寿忽然将祖泽清秘密叫到了自己帐中。

    “就在这里吧,我的死期以至。”祖大寿道。

    祖泽清大吃一惊:“父亲,这是为何啊?”

    “你知道多尔衮为什么要派我为副使吗?”祖大寿平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