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知府一下就哑了,面红耳赤之后,他忿忿道:“应都事此话何意?难道是要坐视不管吗?”

    都事,明官职,从七品。

    “好了,不要吵了!”

    史可法倏的站住脚步,目视高玮,提高了声调,但透着些嘶哑:“我是漕运总督,除了漕运也兼管地方事务,漕运出了事情,淮安出了乱子,朝廷要降罪,都是我的罪;百姓要骂娘,该骂我的娘。厘金税是国策,必须办,但如果只因为百姓聚集,就要我出兵镇压,那也是不能,兵以御外寇者也,岂能用来镇压百姓?”

    高玮无语了,只能拱手:“下官明白了,但接下来如何行事,还请制台大人明示。”

    史可法整理衣冠,慨然道:“本督再去劝说,如果不能劝退,本督宁死于百姓面前!”

    “啊?”

    高玮和应廷吉都是吃惊:“制台大人,不可啊!”

    应廷吉更是扯住了史可法的袖子。

    作为史可法的幕僚,应廷吉对史可法的性情颇为了解,史可法既然这么说了,如果劝说不成,还真有可能就死在乱民面前,总督大人死了,那淮安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不说其他,只说总督大人之下的这些官员,就一个也跑不了责任。

    史可法义无反顾,甩开袖子正要走,就听见脚步急促,一名青袍官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制台大人不好了,有一群乱民闯进漕运税所,又打又砸,有一个税官跑的慢,已经被他们打死了。”

    史可法脸色立刻就变了。

    淮安运河码头。

    因为漕运商人抗议厘金税,号召罢运,漕河之上不论是运送普通货物的漕船,还是运送免征厘金税的粮船,都停在了运河之上,大船小船,乌篷白帆,将运河堵塞,连带着一些通过运河的客船都被堵在了河中,动弹不得。

    一个老人在家人的搀扶下,匆匆上了岸。

    运河上堵塞的船只让他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而淮安城中的喧嚣之声更是让他忧心。

    淮安是漕运中枢,可千万不能出乱子。

    老人一脸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