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守信将从神机营库房里带来的那两包火药,交给涂兴哲,冷冷道:“这两包都是在神机营取来的火药,不过一种是神机营挑选出来的,另一种是你们火药厂出厂的原样。有什么区别,你自己看吧。”

    涂兴哲鼻尖冒出了冷汗,他双手捧着接了,放在地上打开了看,虽然不是火药专业,但担任火药厂掌厂太监这么久,对火药也颇为了解了,只一眼他就断出了优劣,也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赶紧跪伏在地:“殿下,我火药厂每年生产火药众多,有时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太优良的火药,但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出厂的,一定是下面那些管事者玩忽职守,将这些劣质火药放了出去,奴婢一定狠狠责罚他们!”

    “是有时,还是经常?”朱慈烺冷冷问。

    “……”涂兴哲不敢回答。

    朱慈烺冷哼一声:“把李顺叫上来。”

    “是。”

    李顺雄纠纠气昂昂的出现,在朱慈烺面前跪倒:“臣李顺叩见殿下。”

    “起来吧。火药厂的涂公公说,他火药厂每年供给你们神机营的,都是堪用的好火药,对此,你有什么说的吗?”朱慈烺淡淡问。

    “回殿下,您要是不问,臣还真不敢说呢,这三年来,自从阳武侯薛濂当了我神机营的主将后,每月神机营能拿到的火药,不但越来越少,且质量越来越差,就以佛朗机炮来说,三年前,两斤的弹丸装三斤的火药就可以了,但现在最少需要装四斤,如此还不一定能达到以前的威力。涂公公说供给我神机营的都是好火药,臣是万万不能赞成的。”

    李顺本是一个胆小怕事,又安分守己的副将,如果不是朱慈烺事先对他有所叮嘱,他是绝对不敢站出来,公开指责涂兴哲的。有太子爷撑腰,今天的李顺不但胆气壮,而且气势非常的足。

    涂兴哲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当李顺出现他就知道事情不妙,等李顺说完,他噗通跪倒在地:“殿下明察啊,我火药厂产出的每一斤火药,都是严格按照规制生产,绝不会有差错,李副将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又或者是火药的运输和储藏出了什么差错……奴婢这就去查,不管是哪个奸人搞事,奴婢一定严惩他们!”

    “不劳烦涂公公了。”朱慈烺声音淡淡:“把他们都带上来吧。”又向李顺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是。”

    李顺躬身退出。

    火药厂的几个管事者被锦衣卫推了上来。

    一迈过门槛,就全部跪倒在地,哭天喊地:“殿下饶命,一切都是涂公公,跟我们无关啊。”“我们都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殿下饶命!”

    涂兴哲的脸,一下就白了。

    怪不得不见他们几个人呢,原来是被锦衣卫抓去拷问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已经把实情全抖出来了。

    “说,你们都是怎么奉命行事的?”田守信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