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残夜以“我”自称,就表明几日未见并未生疏,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钟离残夜,至于为何冷漠,她不予以猜测。

    首先,她并不在乎他,连同他的想法也可以一同忽略,其次,她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男子,她自知无能,他的心沉得像一片海,并不是她可以猜透的。

    见漫舞半响没有反应,大红盖头完美地将她的脸遮去,让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不禁隐隐心生不满。

    于是钟离残夜起身缓缓走近,轻轻为她揭去盖头,随意一丢,在空中滑过一条美丽的弧线。而她仍旧低着头不看去他,钟离残夜无奈,伸出修长的手指强迫她扬起脸来,却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失神了。

    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他的眼前,在红烛与喜服的映衬下更显得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只见她唇含浅笑却眸光淡然,如脱离凡尘的仙子看尽世间的一切表情。钟离残夜竟不知此刻是该开怀,还是该苦笑。

    “王爷大可放心,我漫舞并不是事事计较的人,无论经历怎样繁琐的过程,结果不都是此刻这样么?,你,钟离残夜,已经是我漫舞的夫君了,不是吗?”轻轻浅浅的嗓音,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认真聆听。

    漫舞心中冷笑,钟离残夜,你做决定的时候问过我的意见吗?不是已经自作主张去那样做了吗?现在还来问我有没有怪你,真是好笑。我看不过只是需要一个对你百依百顺毫无思想的女子陪在你身边而已。

    想到这里,漫舞不禁转念一想,自己为何这般愤愤不平,难道自己真的在乎那个揭盖头,合欢酒的过程吗?那温情的过程是自己期待的吗?纵使期待,眼前这个男子,也绝不是自己所喜的,那还有何意义呢?

    好吧,她承认,在这之前,她确实有些期待,因为以前看电视上,古代人结婚有很多讲究,也有很多新颖的“节目”,很有趣。但是此刻,面对钟离残夜那自负的表情,免了,懒得去计较。

    不计较,以后的生活才会更惬意,因为她清楚的很,在这个男权社会的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只有守住自己的一颗心,不把他当盘菜,将来才不会有被他负的那一天,小妾进门的时候,她才不会在意,所以,随它去吧。

    “原来娘子只是在乎这个名分。”钟离残夜笑道,那笑容很有深意,却还是被漫舞读懂了,虽然这笑容的内涵有些令人惊诧。

    他的笑,有几分苦涩,有几分期盼,有几分难堪,只是一个笑,便让漫舞越来越困惑。

    “名分?”漫舞挑眉,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恨的牙痒痒。

    钟离残夜,你以为我漫舞多么稀罕做你的老婆吗?真是有够自大了,如若不是为了凌云国,我宁愿选择三尺白绫。漫舞如此想着,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无声的告诉他自己此刻很不爽。

    钟离残夜轻皱眉头,心中微微一动。明明自己心中不是这般想她的,却偏这么说了,他在瞥清自己吗?何时自己变得如此虚伪了?这门亲事明明是自己去求的,却又想在她面前装无辜,不想叫她知晓此事,他都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见他也不说话了,漫舞忽然笑颜如花,水眸轻抬:“谢王爷抬爱,妾身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说着,她优雅起身,步伐轻盈如弱柳扶风款款走到桌旁落坐,纤纤玉指拿过另一只酒杯,斟满酒,在他诧异审视的目光中仰首一饮而尽。

    漫舞盈盈浅笑道:“这一杯酒算是你我的合欢酒了,既然夫君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仪,妾身必定赞成夫君的决定,只是妾身不胜酒力,已经迷糊了,要先休息。”酒入喉咙,辛辣浓烈。忍去不适感,漫舞径自走到床边翻身上床,倒头便睡去了,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钟离残夜。

    钟离残夜有些不快,洞房花烛夜,自己的娘子喝过一杯酒后便倒头大睡,明明刚刚还和自己说过会尽到本分,此刻便不管不顾的睡去了,难道都不为为夫更衣吗?

    钟离残夜走上前去,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竟可以睡得这么快,而且斜躺在那里将整个床榻占得满满的,钟离残夜真想掐断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