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人如何?白沐莞,我告诉你,在京城没有我上官汐月不敢的事情!”此言一出,上官汐月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言语放肆,毕竟周遭人那么多,母亲嘱托过她不能在外惹事。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气势上不能被人小觑。

    白沐莞走到姚薇央前面,将泪流满面的单薄少女挡在身后,然后扬眉冷声道:“你脚上的鹿皮软靴确是上品,但也不至于绝无仅有,我替姚姑娘赔给你。至于你的丫鬟方才当众打人着实没规矩,这一巴掌必须打回来。”

    翠儿终究只是个丫鬟,狗仗人势也就一时半刻。如今见白沐莞气势逼人眸光如刀,下意识后退几步,企图得到上官汐月的庇护。

    上官汐月扬起圆润的下巴,鼻孔朝天,嗓音又提高几分:“白沐莞,你今天唱的这出戏可是英雄救美啊!我劝你识时务一点,赶紧滚到旁边,我上官汐月的丫鬟轮不到你教训!”

    直到刚才白沐莞说到“当众”二字时,上官汐月才环顾四周,恍然发现围观者颇多,尤其威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姚希琳也在场。上官汐月素来娇生惯养自视甚高,她当然不会把其余闺秀放在眼中,但是白沐莞刚才的话太打她脸面,这口恶气她必须出。

    白沐莞杏眸一横,颇为咄咄逼人:“上官汐月,你仗势欺人也要适可而止!今日大家都是来魏国公府做客,纵然你不给姚姑娘面子,也该给主家魏国公府颜面。否则你纵仆打人的事情一旦传开,只怕你父亲上官丞相会被御史弹劾教女无方,声名受损难以在朝中立足。”

    听见她又提到父亲,上官汐月心里生出一丝畏惧。虽然上官丞相老来得女,非常娇惯她,可是上回百花宴她闹着和白沐莞比试又输了的事情已经惹得父亲不愉,罚她在祠堂抄写女则。

    “你住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父亲!”恼羞成怒下,上官汐月竟然准备扬手打白沐莞,正当围观者看得深吸一口气时,上官汐月抬起的胳膊已经被白沐莞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自知今日颜面扫地,上官汐月气得连连跺脚:“你放开我,快点放手!”

    “你指使丫鬟掌嘴侯府闺秀,居然还敢跟我动手。”白沐莞面上含着薄怒,心底早已冷笑千百遍。看来之前百花宴上没把她摔疼,还不长记性。

    眼看就快要打起来,沈芙必须上前劝解:“白姐姐别生气,想来上官小姐只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姐姐行侠仗义这份胆识让我等惭愧。”

    于心而言,沈芙心里也很讨厌上官汐月。这些年她仗势欺人,连沈芙等名门嫡女她也没正眼瞧过,更何况姚薇央?因为和姚薇央本不熟悉,沈芙懒得多管闲事,没料到居然越闹越凶,今日魏国公府贵客如云可不能弄出乱子。故而直到此时,作为主人的沈芙才硬着头皮上前。

    白沐莞已然放开上官汐月,略微整理袖口,漫不经心地说:“也罢,打人的丫鬟过来给姚姑娘道个歉。”

    翠儿低头看向自家主子的神情,却被上官汐月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小蹄子道什么歉!”

    见状,气氛立马又僵持起来,白沐莞冷眼旁观,上官汐月高傲跋扈到不肯让丫鬟低头。最尴尬的自然是主人沈芙,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

    终于,收到姚希琳递来眼色的姚薇央身子一抖,慌忙擦干眼泪,对着白沐莞说:“今日多谢白小姐仗义执言,薇央心里感激不尽。只是……薇央不敢强求上官小姐的丫鬟道歉,这事还是算了。”

    刚才姚希琳递眼色时,被白沐莞尽收眼底。她对这个儿时玩伴,昔日小姐妹愈发觉得心寒。

    一个姓氏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纵然私下再有不对眼的地方,今日一同出府做客哪能眼睁睁见自己妹妹受委屈,连半句话也不肯维护。凭借姚希琳的伶牙俐齿,只消三言两语就能轻松灭掉上官汐月的气焰,可惜她不愿意为了庶妹开罪上官家。

    站在一旁的林雨儿实在看不下去,也插话管回闲事:“白姐姐,既然姚姑娘都说算了,那么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