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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氏的病情如何,白沐莞最心知肚明。先前为了让她自食恶果,故意买通谢大夫把她的病情说严重,年前这些时日金氏一直在屋里休养,按理说即使不痊愈也并无大碍,怎会好端端突发急症?

    坐在东宫的马车上,白沐莞有点心慌意乱,虽然宇文晔命王权陪她前去白家宅院,她依然有不祥的预感。碧珑和香云一左一右握紧她的双手,希望她能镇定些。

    等到了白宅门前马车停稳,由小厮领白沐莞主仆进去,此时里头已经乱成一片。

    今儿是大年初一,白展淙休沐在家,白琪等人也在。替金氏诊治的还是上回请的那位谢大夫,难为他新年元日还肯出诊救人。

    隔着薄薄的纱帘,谢大夫此刻正凝神屏息替床榻上面色灰白,了无生气的人诊治。因为情形不妙,他额头上已急出豆大的汗珠。不远处两个药童就在屋里煎起汤药。

    “大伯父,不知大伯母究竟得了什么急症?要不要紧?”少女穿着崭新华丽的衣裙,袅袅婷婷走进来,脸上的神情从容自若。没人知晓,就在刚刚她的手心还莫名冒着冷汗。

    坐在镂空福禄寿喜木椅上的白展淙双目紧闭,似是懊悔歉疚,又似乎不愿意面对现实。他无奈摇着头,自言自语般感慨:“大夫方才说你大伯母可能得了时疫,你应该知道这病不仅传染人,而且药石无医。”

    时疫?

    白沐莞当然明白时疫意味什么,这可不是简单的急症,而是很容易传染人又难以医治的绝症。说药石无医毫不夸张,前朝好几位皇子公主都死于时疫。

    只是此症需要在特定情况下被传染,轻易不会患上,金氏久居内宅不曾出门,怎么可能得时疫?况且未尝听说京城近来时疫流行。

    “大伯父先莫急,或许是大夫一时误诊,大伯母久不出府哪里会患时疫?”白沐莞连忙温声安慰着白展淙。

    这时,只见面色沉郁的白琪慢慢朝他们走来,皱着眉说:“莞堂妹有心安慰父亲,可是以谢大夫的医术必定是八九不离十,否则他断然不会信口开河。”

    世上从无百分之百的事,未必非要有人传染,金氏缠绵病榻月余身体虚弱,眼下即使身染时疫也不足为奇。百因必有果,或许唯有白沐莞的敏锐才能察觉到蹊跷。

    闻言白展淙睁开浑浊的眼,徐徐叹息:“老夫如今只盼你母亲能平安康健。”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感情总归是有,何况金氏还为他生儿育女?

    白沐莞目光如炬扫视四周,白萧和云氏立于离床榻更远的位置,母子俩皆垂头不语面容平静,看不出端倪。另有几个小丫鬟胆战心惊守在门边,大气不敢出。该在的人都守在屋里,若说少谁,倒还真少一个。

    那就是不见金氏嫡亲的女儿——白明暖的身影。

    “怎么没见着暖堂姐?”白沐莞轻飘飘一句话出口,白展淙尚未作答,白琪的面色已经变了变。

    显然他是不愉的模样:“明暖先前去东宫做客,帖子是莞堂妹你亲自下的,到了傍晚亦是你请她留宿一夜。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暖竟然被太子妃的人半夜三更遣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