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

    平时一心扑在医书里,最大的消遣就是逗逗自己哥哥,性子漠然从不动武的三当家的贺饶,此时冷着脸盯着那条愈来愈近的火龙,平日里的淡然冷静,全换作了滔天的杀意和汹涌的怒火。

    “朝廷要过河拆桥,给我们安一个“与狄族人勾结”的罪名,他们要我们死!兄弟们,你们是愿意与这群饿狼决一死战?还是愿意被抓进大牢当街斩首示众?”

    兄弟们自然是大吼着:“决不做俘虏!与他们决一死战!”

    贺饶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化作两个小点点,走远了的心腹和晏小周,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不知是对哪个说的。

    山上,朝晖堂。

    卢正一听是来的池家军,就知道坏了事了。

    明安坊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急需一只替罪羊,一个不正当却听上去没什么问题的理由,来安抚民心。正好池西苑在皇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江阳王调查此事迟迟没有结果,皇帝疑心那么重,保不齐已经对王爷做了什么,否则,以江阳王对白琢的宠爱程度,比亲爹还亲的态度,怎么可能这么久了毫无声息毫无动作?

    池西苑得逞了,飞卢山成了那只替罪羊。

    带了这么多人来,朝廷、池西苑用意明显,今日不管卢正他们是进是退,飞卢山都会被朝廷接手,而“勾结狄族人、残害同胞”的罪名,他们是背定了。

    卢正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然后很突然的拿起桌上一个装饰用的大盘子,往里面倒了些冷酒,劈头盖脸泼向朝晏小周。

    卢夫人刚想去阻止他,就被两个兄弟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胳膊。只能大声的呼喊:“青来!住手!住手!”。

    卢正仿佛没有听见一样,总力摇晃着晏小周的肩膀,直到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凝重地询问:“卢大哥,发生了何事?”

    卢正脸上流淌过两行热泪,“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晏小周的面前。

    “晏姑娘,我卢家三代单传,到我这里,人丁稀薄,到了我这,只剩了我,一个未出世的孩儿,和他的母亲,我的夫人。”

    “眼下狄族人对我们飞卢山虎视眈眈,皇帝还要派人来剿匪!飞卢山危机四伏,眼看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我不能退,不能退啊……”

    卢夫人已经知到他要干什么了,晏小周也猜到了。可她们都被束缚住了,除了哭,除了喊,除了不停的劝阻,也做不了别的。

    前后都是万丈深渊,除了拼死一博,没别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