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朝他递了个眉眼,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王爷息怒!”

    接着,他凑近了这位王爷,低声说道:“现在谁人不知,现在还活着皇子,只有您和太子。太子不得陛下娘娘看中,估计被废掉只是时间问题。到那时,陛下可就只有您一个儿子了……到那时……”

    本朝皇子多病多灾,一个月前最受宠的五皇子、十四皇子出猎时不慎被野兽咬伤,不治身亡,皇帝的儿子只剩下了两个。

    太子有雄心壮志,皇帝却总怀疑他居心不良,想谋权篡位,死死地压制着他,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父子俩积怨已久,这小绾会说这些话,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这位客人,也乐意听到这些。

    襄阳王听得连连点头,若无其事地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之前藏在桌下的手。随后,他端起酒杯,刚想让小舟给他弹琴助兴,一抬眼,发现小舟两手空荡荡的,顿时沉下脸来:“你空着手来,是什么意思?”

    小舟一撩眼皮,嘴角一扬,挑起一个诡谲又妩媚的笑容。眉心盛开的芙蓉花印记随他这一笑,鲜姸妩媚不可方物。

    他近前几步,郑重地施礼,,伸出两个手指,朝着王爷晃了晃。然后用最低沉的声音,端庄无比的回复道:“小舟是奉命池将军之命,来和襄阳王商议大事的,带上嘴,就够了。”

    王爷愣住了。过了好半晌,他使劲揉了揉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小舟。

    “你刚才说……谁?!”

    小舟用手指画了个圈,但笑不语。

    襄阳王死死地盯着他。无意识地捏紧了一块琉璃碎片,染了一手的血。

    炎州有好风月,上元则有好戏可看。

    一辆拉满货物的车子东倒西歪地横在乡安坊的街道上,扬林镖局的少主林子轩带着一众手下咬牙切齿地站在车前,瞪着对面粉袄绯裙的晏小周。百姓们挨挨挤挤地凑在一旁看热闹,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讲着小话。

    “这位就是长灯会的副会长?看上去顶小顶漂亮的么!”

    “嗨,再漂亮也不过是姓张的养的一条走狗!而且她可不小了,孩子都一岁多了!”

    “就是,孩子爹还不知道是谁呢!”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哎,你们说她不会和那姓张的阉人有一腿吧?”

    “谁知道呢!这样的女人,谁沾上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