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没有,想了想又说:“唉,我家人还能把我怎么样,就是我自己,拿人手短。”

    丞宝绪默了一会,说:“你笨嘛!你把他们公司联系方式给我。”

    两周后,丞宝绪再次和我视频,她抱着我送她的熊,欲言又止中有得意的神色,我问她怎么了。

    丞宝绪先不屑地一笑,说:“事真是人的试金石。你那件事,我不是交给了个律师么,他跟我说,证据不充分,不好办;说打官司也不是没有胜算,如果只是一次半次,得不偿失。哈,可笑,好办我要他干什么?索偿连损失都补不了,我要他干什么?我把他换了。”

    我已经把这件事忘了,段颖替我找了一份新兼职,待遇不错而且时间宽裕。于是我说:“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那就算了吧。”

    丞宝绪说:“算什么?!没出息的人才会妥协,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没出息,成什么世

    道了?我找了几个学生给他们占便宜,顺便收集他们私用的证据,记者已经找好了,咱们等着瞧。”

    这事小事化大给丞宝绪带来了困扰,如果我劝解丞宝绪,建议她没必要为它动气费神,就会令她感到自己小题大做,更加气恼。因为这件事的根本起因是我,劝解不仅不是“善解人意”反而有为求自个好过撇清责任的嫌疑。

    我说:“你对我真好,我送你个礼物。”

    她问我是什么,我说已经寄过去了,就这两天,让她注意查收。

    丞宝绪问:“二月十四的礼物?”

    我说:“丞宝绪的礼物。”

    丞宝绪扔开了怀里的熊,我问她:“怎么了?”

    “你的东西总让我觉得自己幼稚。\"她说。

    东京塔下的熊宝宝,我送她的微缩世界,是小孩子的童谣,带着惊悚的天真。

    丞宝绪是怎样想我的?

    收藏着我送她的东西,保存着我的每条信息,连我用过的毛巾都不舍得丢。

    后来我在收纳柜的压缩袋里找到一条毛巾,和被子塞在一起。

    丞宝绪说,那是当时准备一次性还给我的。我很震惊,她连我盖过的被子都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