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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船自从诈得魏真夫妇渡船后,天天在双龙河上撑船摆渡,每日也有十几文酒钱,常与柳甲及当年的伙伴们在船上饮酒作乐,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然而,贪欲无止境,时间久了,这点摆渡的收入哪够开销?酒足饭饱之余,柳甲在舱里睡觉,章船又想起歪主意来,坐在船头冥思苦想,突然眼睛一亮,笑道:“有了!”

    这天胖、瘦、高、矮四弟兄又来船上找乐,一上船就见船头插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渡河一文”四字,胖子问道:“船哥,一文钱渡船,众人皆知,何须立牌晓示?”章船笑道:“摆渡的活也不轻松,赚钱又少,哪够开销。如今渡河者需交十文,否则休想过河。”胖子笑道:“想是这么想,可过河人如何肯给?人家又不是傻子!”

    正说之间,远处来了一个挑担汉子,章船道:“胖子,就拿这汉子做个试手,这趟船你来撑,我几个假着客人,到岸后,你问他要十文钱。”

    胖子说:“撑船可以,但是问人家要十文钱,我可不敢开这个口。”

    章船道:“你休怕,到了对岸只管收十文就是,他要跟你争论的话,我自有办法。”

    柳甲躺在船舱里听了,眯着眼睛呵呵地笑。

    正说着,那个挑担的客人已经来到渡口,只见他挑着一担萝卜登上船头,走到船舱,放下担子道:“船家,快快开船,我要到对面胡家村集市去卖萝卜,早点方能卖个好价钱。”

    胖子应道:“好嘞!”然后拿起竹篙,轻轻朝岸上一点,船就离岸向河中间漂去,船行途中,章船等人与胖子一路无话,假装并不相识。

    船到河中的时候,章船悄悄从船舱里拿出一枝毛笔,趁那过河客人不注意,在木牌上添了一竖,“过河一文”变成了“过河十文”。

    胖子、瘦子、高子、矮子看见后,会心一笑。章船递给瘦子、高子、矮子各十文钱,三人会意,笑着收了。

    到了岸边,那挑担的客人取出一文钱来,这时矮子抢在前面递给胖子十文钱,其他几个也都各**出十文钱交与胖子,胖子心中欢喜,对那汉子道:“十文。”

    那汉子大为惊讶:“怪事,向来都是一文,什么时候变十文了?”

    章船指着船头木牌说:“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早就涨价了,”说完也付了十文钱过渡费,假意走了。

    那汉子怎么也不相信牌子上的字,因为上船时分明是写着“过河一文”的,怎么突然变成“过河十文”。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又见跟自己一起过河的其他人都交了十文,虽然疑惑,也只得极不情愿地再掏出九文钱,连同手上的一文一并交给胖子,然后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挑起担子下船。

    那汉子走了后,章船等人从岸边笑嘻嘻地回到船上,乐成一团。

    尝到了甜头,后面自然是依葫芦画瓢,继续敲诈过往客人,每日都能弄个百余文钱,几个诈棍一时欣喜若狂,乐得合不拢嘴了。然好景不长,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章船的恶名越飘越远,谁也不敢来坐章船的船了,有时竟然一连数天无人过河,急得章船心急如焚,坐卧不安。

    “急什么,我们也该回合肥了,”柳甲掐算着日子道:“想必秋光兄弟也已经得手,该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