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们两个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下午的运动会已经结束。运水益阳兴华三个学校在育英旁边包下了一个宾馆,除了他们宿舍的四个人,其他人早就回去休息了。

    从校医务室到育英中学大门口大概有500米左右的距离,一路上廖行泽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了不下三遍。

    沈知言终于忍不住地吐槽道:“兄嘚,我还没有那么柔弱。”

    廖行泽给了他一个“真的吗?我不信”的眼神,仍然坚持道:“还是停一会儿吧,要是再出点意外你可真就要去医院了。”

    沈知言被他这一句话噎住了半天,然后说,“隔壁就是教学楼,要不我去找个教室休息会儿,你先去找老薛。”

    廖行泽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右腿:“你一个人怎么去教学楼?跳过去?”

    沈知言面无表情:“也不是不可以。”

    廖行泽嘴角无意识地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仍是不由分说地架着他,对他说:“走吧,你先管好自己的腿,薛子易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走丢不成?”

    于是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教学楼,在最近的一间教室坐定,沈知言环顾四周,最终把视线停留在了教室的最后面:“这里好像是老徐的班。”

    “老徐?”

    “嗯,我原来的班主任。”沈知言说完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指着最后面墙上的一幅画说,“我们高一的时候,老徐也给我们弄过这么一张图,说是可以激发学习热情,不过我们高一的教室不是这里,也不知现在这个是他新做的还是从原来的墙上扣下来的。”

    画上是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但没有标山川河流铁路线,仅仅是画出了所有的省、自治区、直辖市和特别行政区的轮廓,然后在每一块轮廓内都贴上了该地双一流大学的校徽,北京的最多,一块拇指大小的地方贴了近三十个。

    旁边用黑色的水彩笔嚣张地写道:“高考之后,我们在这里相遇。”

    “看这样子应开始新做的,我们之前的那一个缺了好几个校徽。”沈知言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画,对廖行泽说,“高一的时候我们班一个男生一心想考Z大,天天放学前都得去那幅图旁边把Z大的校徽擦一擦,后来他跟我们班另一个男的吵架,那男的一气之下当着他的面把Z大的校徽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他们两个就打起来了,被老徐一人罚写一千字的检讨......”

    廖行泽静静地听着他说着从前班里的故事,然后听见他冷不丁地问了句:“对了廖哥,你呢,想考哪个学校?”

    廖行泽摇了摇头:“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沈知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手当作话筒递到他嘴边,拖着长腔问,“少年,难道你就没有梦想吗。”

    廖行泽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刚想要说点什么,沈知言衣服里的电话却很煞风景地响了起来,廖行泽望了一眼未接来电,问:“是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