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猛地回头,目露凶光,噔噔噔走到束慎徽面前,“三皇叔,青州贼人死猢狲散,纵然还有余孽,料没那么长的手,敢就这么伸到长安来。不是我记仇,此事必是高王儿孙干的!表面老老实实,背地对三皇叔你下手!万幸今晚三皇叔你无碍,若是万一有个不好,他们便可纠集余党,浑水摸鱼,到时候怎样还不知道!”

    “他们这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莫再耽搁下去了!这就将人全都捉了!好生讯问,只要问下去,总是能查出证据的……”

    他是个极端的性子,记好极好,记坏,那就是睚眦必报。正怂恿得起劲,刘向现身停在堂门之外,朝里张望。

    束慎徽看见,示意他进来。刘向匆匆入内。

    “何事?”

    刘向向二人行礼:“陛下!摄政王殿下!方才传来了一个消息,灵寿郡王突然疯了。”

    少帝“啊”了一声,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卵蛋。

    “什么,疯了?”他双目睁得滚圆,怪叫了一声。

    刘向点头:“禀陛下,说是疯了。”

    高王后院女子众多,子嗣却是单薄,据说是因早年受伤,损及了阴私,故只得一个成年的儿子,便是这灵寿郡王。

    束慎徽看向他:“怎么回事?”

    刘向便将自己方才得到的消息讲了出来。道那灵寿郡王今晚获悉摄政王遇刺的消息,两眼发直,魂不守舍,将自己一人关在了屋内,家人觉着不对,闯了进去,发现他竟悬梁了。解下来后,人是救了回来,只是醒来,胡言乱语,看着竟是失了心疯。

    少帝错愕过后,冷哼一声,“我看是做贼心虚,故意装疯扮傻,想要脱罪吧?”

    刘向低头:“微臣不敢断言。”

    这消息委实意外,方才他听手下来报的时候,也觉匪夷所思。但再一想,好似也是有迹可循。

    高王暴毙后,据暗探监视所知,这灵寿郡王闭门谢客,至今一步也未曾出过门。据说惶惶不可终日,日夜不得安眠,听到门外有类似锁甲铁环之声,便就胆战心惊,战战栗栗。上月病倒了,太医屡诊,病情却始终未见起色。今晚突然出了如此大事,他若不是被少帝说中,装疯卖傻想要脱罪,那便极有可能是恐惧过度,真的迷了心智。

    “三皇叔!他定是装疯!还有他那个儿子!不是猖狂得很吗,连送进宫的贡品他都能拦!今晚你遇刺,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少帝转向刘向:“去!立刻把这父子给抓起来,朕叫他再装疯!”

    刘向口里应是,眼睛偷偷望向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