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在案上趴了一夜,沈镜一夜没来。

    翌日,静姝揉着酸痛的脖颈,脸上毫无神采。叶柳给她梳完妆,有小丫头进来通报,“表小姐,国公爷叫您去膳厅用饭。”

    静姝听后神色一滞,回头看了看叶柳,她亦是一头雾水。

    为了避嫌,除了书房去考验功课,沈镜少有公然单独见她的时候。这日竟然叫她去膳厅用饭?

    静姝满心狐疑地到了膳厅,沈镜早就正襟危坐在那,手里拿着一卷书,神色专注。

    许是注意到有人来,沈镜才抬了头,看到是她面上没什么异样,只道“过来用饭。”

    静姝走过去到他对面坐下,桌是梨木方桌,静姝坐在对面,是离他最远的位置。

    沈镜放下书,抬了抬眼,“昨夜没休息好?”

    想到昨夜他一句都没交代,就把自己丢在书房里,静姝眼睛不禁暗下,老实回道“过了亥时没等到您回来,我就回了屋做功课。到时候就歇息了。”

    昨夜他是子时才回来,离她回屋期间不过才差了一个时辰。她素来是既乖觉又胆大,多有违抗他命的时候。而昨夜她竟顺从地走了,可见心里并不愿意留在那等他。

    沈镜食指曲起,敲了敲桌沿儿,似是不经意,“你在怨我?”

    静姝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了要顾及云家,他才抛下自己,即便是她怨也没什么不应该,但她心里对沈镜并没怨气。沈镜待她够好,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静姝摇了摇头,“我从未怨过您。”

    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罢了。既然得他庇护,就不该因这点小事生出怨怼。她昨夜想开了,离开宁国公府嫁人是必然,她现在只想安安心心进学,等他给自己挑到满意的夫君再嫁出去。

    两人各说各话,都以为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沈镜不知在想什么,敛下眼,根根直立的睫毛整齐地排在一处,看着有些许凌厉。

    他道“昨夜我有急事耽搁,没有让你空等的意思。”

    静姝自觉道“我明白,您忙您的事就好,不用顾及我的。”

    云家是她母亲的祖家,在他心里,云家的事终归是要事。沈镜不会为了她而断了和云家的关系,驳了云家的面子。静姝很明事理,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