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不是败仗胜似败仗,其结果可想而知,班师回朝那日,刘彻连本带利的进行清算,对临阵退缩的公孙敖直接判了死刑。

    天汉二年那一战,公孙敖以因杅将军的身份领兵出征,损失惨重,这一次他又畏战,临阵脱逃,或许是他的才能太过平庸,屡战无功,让刘彻彻底失望,所以这一次连用钱赎死的机会都不给他。

    刘彻在朝堂上独断专行,一手遮天,我原以为公孙敖这一次必死无疑,可谁都没有料到,卫伉为了救他的舅舅,不惜矫诏,帮助公孙敖诈死,以逃脱朝廷的刑法,而他胆大妄为,偷天换日的这一出,最终也没能逃过刘彻的法眼,被刘彻关进了大狱。

    “阿母,怎么办呀?”诸邑在我面前急得直跺脚:“你说阿翁那个臭脾气,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吧?”

    “既然知道怕,为何还要这么不管不顾的瞎胡闹?”我呵斥道。

    “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呀,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舅父死,只能出此下策了!”诸邑愤愤不平,又道:“都是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广利,自己没本事还非得逞能,害死了那么多人,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他,偏偏阿翁还护着他……”

    “行了,不管他有没有本事,都是你阿翁选出来的将军,由不得你们在背后议论,都吃过亏了怎么还不长教训呢?”我被他们气的肝疼,早些年我就和卫青说过,最怕的就是几个小的无知无畏,闯下大祸,没想到我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好了,别生气了”,平阳公主宽慰道:“现在也不是责怪他们的时候,咱们得想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行啊!”

    我喝了一口水灭火,扣下耳杯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除了拉下这张老脸去求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唉!”平阳公主叹息道:“我知道你不想见他,行,你歇着吧,我跑一趟,我的面子他应该还是会给的!”

    我摆手道:“要只是伉儿倒还罢了,可这事儿肯定和据儿也脱不了干系,廷尉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伉儿想矫诏就矫诏的?没有据儿帮衬,他能把那么大一活人说偷就给偷出来了?据儿到现在一直没露面,我估摸着肯定是在他父亲那受罚呢,所以这一趟啊,还得我去!”说罢,唤人来备辇更衣。

    平阳公主又道:“那我们陪你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多人去做什么?”我微微一笑,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你们放心吧,你身子也不好,让昭华陪你回去好好歇着,别担心了!”

    一路驱车到甘泉宫,已经入了哺时,果真如我所料,据儿正在紫殿外直挺挺的跪着,炎炎烈日吊在他的头顶上,晒得他满面通红,汗如雨下,人也已经有些虚脱了。

    我忙让人给他撑了一把伞,又拿来一杯水,可他却不肯喝,我一面让苏文去殿内通传,一面问道:“伉儿矫诏一事,你参与了多少?”

    据儿并不答,只是倔强的朝我行礼叩拜:“让阿母担心了,是儿臣的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干裂的嘴唇便渗出了血来。

    我心疼他,可现在并不是心疼他的时候,又问道:“你们把公孙敖藏在哪里了?”

    “他已经死在大牢里了!”据儿坚定道。

    “你撒谎!”我瞪着他道:“你父亲都已经知道他是诈死了,你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