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一下,确实挺疼的,应该是淤青了,却还是装作没事一样:“没事儿,不就跌了一下吗。”

    温柏伸手抓我的胳膊把我带起来,体温直接传到我皮肤的感应器上,和中午相比,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但还是有点低烧。

    我这才看清桌上的电子钟,原来已经七点多了。

    “许阿姨打电话给我,说让你睡醒了过去拿饭。”

    我冲出卧室对他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很快的。”

    他又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不急,我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去。”

    烈日的余威仍在这片土地上发作着,温柏才洗干净,我不想让他出去受热,于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但拒绝无效,他说:“出去发发汗,好得快。”

    我只好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他。

    温柏家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条跨越了整座城市的江,每到夜里航行的过路船便会亮起各色的灯,装饰了整条河道。

    我虽然很喜欢这个设计,但许女士不喜欢,她觉得打理起来很麻烦。因此我小时候有事没事就喜欢跑到温柏家看江景,尤其是夜晚的江景。

    楼层不算高,胜在视野开阔无遮挡。

    温柏上初一那年,温妈妈因为工作调度正式去了国外,温柏也彻底成了城市留守儿童。他爷爷奶奶走的早,外公外婆又在欧洲某个小镇定居,于是他暂时地变成了我家的。

    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妈妈去机场的那天下了场大雨,天边的雷一声接一声地响,温柏背着落地窗坐在客厅里跟我一起拼地图,好几百个碎片眼睛都要看瞎的那种。

    我问他一个人会不会难过,他头都不抬一下,从地毯上捡起一块拼图,平静地说:“还好。”

    倒是我,被一声惊天雷吓得抱住了温柏的胳膊。

    温柏后来把客厅里的地毯都揭了,理由是他长大了,不需要了。我不禁想,如果地毯还在,今天他脑袋上的包可能就不会那么大。

    “好了,走吧。”

    我闻声转过头去看他,他穿了件T恤和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