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的她早逝,怨吗,恨吗?

    当然怨,当然恨。

    想报复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她是父皇母后的亲生女儿,以她原本的性子必定会狠狠地报复霍安平和柳照,可事实上她并非亲生。若没有她,霍安平才是当之无愧的大公主,是帝后最疼爱的女儿,也就没有她跟柳照的什么事了,霍安平想选谁做驸马就选谁,不需要让她。

    天边最后一缕光亮隐没于云间,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白日里熙熙攘攘的街市渐渐沉寂下来,道路两旁红灯笼高挂,昏黄朦胧的灯光照射在一辆缓缓行驶的马车上,将地上的车影拉的老长,车轱辘擦地的声音于暮色里格外清晰。

    又行驶了片刻,马车停在大兴坊温府门口。

    一只纤细的素手缓缓撩起车帘,霍嘉和抬眸看了一眼温府门匾,这就是她以后的家。前世的嘉和公主,如今的温卿卿,不管前尘往事如何,现在她只是温卿卿,也只能做温卿卿。

    可自己是温卿卿,那皇宫里的霍嘉和身体里又住着谁的灵魂,是已死的温卿卿,亦或是,就是原本的自己,十五岁骄纵任性不懂事的霍嘉和?

    见她没反应,秦尚做了一个请下车的手势:“温姑娘,到了。”

    温卿卿回神,提裙踩着马车轻盈地下了马车,对秦尚道了声谢,便转身朝温府走去。

    走了两步,秦尚又忽然叫住了她:“温姑娘,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

    说?”

    温卿卿回眸:“那就别说了。”

    秦尚被噎的一惊,迟疑道:“可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温卿卿:“……那就说。”

    秦尚默默地看了一眼这位传闻中温婉娇软的温卿卿,觉得真应该好生提醒她一番,若彻底惹怒了自家主子,阎王老子都救不了这京师第一美人儿。

    “温姑娘,你是圣上钦定的资王妃,来年开春便要同王爷成亲。我家王爷整日忙于公务,鲜少有喜好,却嗜水墨丹青画如命,听说温姑娘琴棋书画惧佳,可画作这方面的底蕴却是稍显薄弱,温姑娘不如趁着未嫁入资王府前的这段清闲时间,在家潜心作画,以便提高画技,日后也好与王爷有更多的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