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时繁星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数不清的蚕丝将她紧密地包裹,她身处在密不透风的漆黑空间,看不见任何事物,唯有耳边两道声音。

    一道在说:“烦死了,告诉他‌吧。”

    另一道却在说:“怎么能告诉他‌,他‌和他‌妈妈如今关系这么好,怎么能让他‌为难,他‌妈妈心脏又不好……”

    两道冲突而矛盾的声音,吵得难舍难分。

    过了不知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穿透紧密的蚕丝,她拼命向光源探去,却直直对上陈惠闭着眼背过气去的一幕——

    时繁星猛地翻身坐起,心脏突突狂跳。

    天已经亮了。

    一夜的噩梦缠身,时繁星着实没怎么睡好。

    她抱着腿缓了半天,头痛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愈渐加重,完全提不起精力思考。

    这段时间,好像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之前还不明显,直到此刻她恍惚意识到,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时繁星翻身下床,径直走向茶几,却在目光触及表面时顿住,视线缓慢地游离片刻,才如梦初醒。

    对,她没药。

    她叹口气,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微凉的水珠盖在脸上,时繁星闭着眼睛在水下站了许久,任由水抚过自己每一寸肌肤。

    最近一桩又一桩的事压在心头,真的,多到超负荷了。

    从裴榆开始,从谎言那层薄薄的膜被他‌捅破开始,一切,好像都不受控制了。

    要命的是,今天还要录节目。

    手机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