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纯色短袖被一道道红色划破已经破烂不堪,被藏在衣服下的肌肤从破开的缝隙里露了出来,一道道伤痕只比衣服上的更多,更红。右边肩膀处的皮肉里扎着一些玻璃碎片,血液染红了半边衣服,仍不断有血液在不停地滴落着。

    燕池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唯一有动静的是从他身体内流出来的血液,它们似乎是想要逃离这具身体,也没有什么能阻止它们这样做。

    除此之外,在燕池竹身上也缠了很多的头发,不过这时的头发像枯萎的荒草,没有了活力。泪水从齐溪萝的眼睛里流出,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将那些头发从他身上扯掉,刚触碰到的时候,温热的血液就染红了她的手。

    这还是第一次触碰到,从燕池竹身上传来的温暖。齐溪萝的衣服也红了一片,那里原本和燕池竹的小腹相对应。

    到目前为止一望无际的黑色中多了如影随形的红色,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从一点点变成了一大片。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呆愣在原地的齐溪萝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无法想象几秒钟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此时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样的事情怎么也无法被接受,但这并不妨碍事情发生。

    颤颤巍巍的手想要放在燕池竹的鼻边确定某件事情,可怎么也无法将手放在那里。空气中有很多无形的屏障,阻碍了她的行动,这些无法被眼睛看见的屏障,是从心里投出来的。

    在齐溪萝没有注意到地方,那些头发中夹杂着几根银白色的“头发”,这些大小犹如蚯蚓的银白色头发悄无声息地扭动起身体从死去的黑发里钻出来,从燕池竹身上的伤口钻进了他身体里面。

    它们行动的速度非常快,不过是眨眼间就已经消失不见,没有被人注意到。

    齐溪萝颤抖不止的手几度想要触碰燕池竹的身体,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液又被自己胆怯地收了回来。

    黑夜将他们包裹,而鲜红色的血液分外的明显,视线所过之处,都被血液所覆盖。

    “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哪里,”齐溪萝无能为力地坐在燕池竹的身边,泪水从眼眶中溜了出来:“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在这一颗齐溪萝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收到的短信不过是被通知参加学校里的社团活动而已,为什么会来到这种充满危险的鬼地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委屈、无助、愤怒、怨恨……在这一刻都转化为泪水,齐溪萝咬着牙怎么也忍不住。豆粒般大小的泪水接二连三地掉落在血泊中,飞溅起的血珠开出了一朵朵鲜红色的花朵。

    齐溪萝抬手抹掉眼角边的泪水,起身向前移动了一点距离,伸出颤抖不止的小手将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重新回到燕池竹身边坐下。

    刀面上缠着头发,刀刃上有很多缺口并且沾染着血液,齐溪萝握紧刀柄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夜空中的月亮从乌云从探出头来,淡雅的白色月光也正在不断加强。诡异的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树叶摩挲的声音,总觉得像是人的脚步声。

    “你想救他吗?”齐溪萝耳边传来了突兀的声音,空洞的声音像是从空旷深远的幽谷中传出来,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无法听出来源头在哪。

    齐溪萝下意识靠近燕池竹将水果刀挡在了身前,“谁?是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