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讲桌是燕池竹进来看到的唯一物体,讲桌上的黑暗更加浓郁——有什么东西堆积在讲桌上,很奇怪的轮廓。想要一探究竟的视线被黑暗阻拦,黑暗是个小气鬼,将所有的一切都被藏了起来不给他看。

    两只胳膊都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着速度不断增加的心跳,二者都在哭诉,相互刺激着燕池竹的大脑,催促他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掉进了墨水瓶里,燕池竹的视线落在唯一能看到轮廓的讲桌,想不出办法的他站起身朝着讲桌靠得近了些。

    在黑暗中靠近光源是人的本能反应,有光的地方总是会让人感到安全。虽然讲桌没有发出丝毫的光芒,但相对于黑暗来讲能看得见就代表有光出现,这是眼睛在欺骗他,此时的他也愿意被欺骗。

    燕池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他想知道自己身边有什么,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事物被想象和恐惧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距离讲桌近了,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一团黑色的轮廓似乎趴着一个人,可是那形状看起来又不像人。

    看得时间久了,不知道是黑暗溜走了,还是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围的场景竟然清晰起来。直接刻在眼睛里的是长如瀑布的头发犹如一块黑布将讲桌盖得严严实实的,以至于看不出讲桌原本的颜色。

    越是沿着讲桌上的头发往下看,燕池竹的眼睛就越发地睁大。黑色的头发一直向下,盖住了讲桌,盖住了讲台,甚至将教室的地板都给盖住——教室的地板上有一层头发!

    燕池竹连忙将目光转移到脚下,得知自己踩在头发上不禁令他倒吸一口凉气,战战栗栗,双腿发软都有些站不稳。本想转身就跑,可这并不现实,自己右边的脚踝上缠着头发,跟何况教室后面的墙角还缩着一个人,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担忧起来。

    他连自己的情况都没有搞定,还有这等心情去担忧别人的安危。

    “怎么办,怎么办?”未知的才是最为可怕的,起码最开始那张裂开的脸看得见打得着,而这间教室里唯一的物体就是眼前这被埋在头发里的讲桌,头发下面盖的是什么,完全凭自己想象。

    越想燕池竹就越觉得害怕,现在这该死的想象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什么东西恐怖他的脑袋就想什么。

    拍了拍浑浑噩噩的头,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反而越想越令自己心慌意乱。愁眉苦脸的燕池竹低头看着脚踝上缠着的头发,顿时心生一计。

    “虽然有点冒险,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凌冽的目光看向被头发包裹的讲桌,燕池竹的右手已经悄然接近右脚踝,“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牛马。”

    看准距离,手腕快速翻转令胳膊上缠绕几圈头发,冰冷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头发,而是常年冰冻的寒冰,令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哆嗦。

    正当燕池竹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脚踝上的胳膊突然松开了,如此同时他胳膊上的头发也断了。

    “怎么回事?”察觉到不对劲,燕池竹瞬间警惕起来。屏住呼吸看向讲桌,在那黑色头发包裹之中露出了一缕惨白。

    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然间向上爬去,那头发之中露出了一张人脸,是一张男人的脸,是好几张男人的脸拼凑在一起,不同的五官被随意地装在了上面。

    原本眼睛的位置变成了两张嘴巴,嘴巴被眼睛所代替,鼻子想在了耳朵上。张开的嘴巴露出两个黑漆漆的洞,只有眼白的眼睛堵住了原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