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不是很高兴。哪怕这个病人算是她的仇人之一,她也不太高兴。

    不能告诉病人实情,为病人选择最优的治疗方法,这和她从莫老师那里学到的相悖。

    但她内心深处却告诉她,刘太医说的是对的,实话实说不仅他们这些太医会被责难,最后恐怕连官都不能当,对云凤郡主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回到太医院,满宝便进了办公房发呆,半响后拿出一张白纸将李云凤的脉案一点一点的写出来。

    刘太医在外面看了一眼,半响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见跟着的两个医助都有些惶恐,他便安抚道:“没事儿,宫宴也就这两天,熬过去就好了。”

    满宝对着李云凤的脉案发了半天呆,到底还是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只能发了一份给莫老师,询问对方的意见。

    莫老师不在线上,满宝将脉案收起来,直接放到科科那里,一回神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便去吃午食。

    她过了午睡时候要去给太后药灸,好让她能体面的参加今晚的宫宴。

    刘太医叮嘱她,“太后要是问起云凤郡主的情况,你就说她旅途劳顿,动了胎气,这胎怕是不好保。劝一劝她来日方长。”

    满宝嘟囔道:“她是不宜有孕……”

    刘太医就“嘘”了一声道:“这话你可别往外说,咱私底下讨论脉案也就算了,往外一传,你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儿吗?”

    他道:“这门亲事是太后指的,要是传出云凤郡主不宜有孕,以她现在的处境,不仅她和太后会被非议,我等也落不着好。”

    满宝小声道:“先不受孕,认真调理几年总会有机会的。”

    刘太医想了想后点头道:“这事儿你我都不要说,让院正去说。”

    “院正初六才来值守呢。”

    “没事儿,”刘太医喝了一口汤道:“明儿大朝会拜年,他肯定要来,到时候我与他说,先给云凤郡主保胎,无论如何,得报到初七。”

    剩下的事儿就不关他们的事,至少不关周满的事儿了。

    刘太医叮嘱她,“你和云凤郡主关系特殊,除了扎针,开方上的事儿你别掺和,记住,每次扎针也得有另一个太医在,不关是谁,扎完针一定要再记一次脉案。”

    满宝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恹恹的应下,嘀咕道:“我才不屑于害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