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电影还在按部就班地放映,时而传来和影片氛围契合的奇异背景音,夏时予自动屏蔽了那些噪声,耳朵只听得见从上方传来的调侃。

    我是什么样的?

    夏时予嘴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双眸就猛然睁大。

    落在头顶的是……一个缱绻的亲吻。他的大脑瞬间宕机,所有思绪都被抹成一片空白。

    一股温和却不容反抗的力度顶高了他的下巴,夏时予茫然地抬起脸,竟然久违地感到一丝不知所措。

    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还没有学会这么多调情的套路,所以生涩得被人碰一碰脸颊都会觉得呼吸急促,此刻也没好到那里去,双手悬在两侧,僵持着不知道往哪里放,本能想往后缩。

    “躲什么?”宋延霆压低视线,和夏时予闪避的眼神对上,手掌从对方颊后滑到脖颈,带着薄茧的指腹一寸一寸刮过细腻的皮肤。

    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触感好像被无限放大,轻柔至极的抚摸仿佛成了投进深水的巨石,咕咚一声,在两人心底激起万千汹涌暗流。

    夏时予的身体不可察觉地抖了抖,愣了一瞬才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喉结上下滚动,扭过头小声道,“这个电影确实不容易看下去吧,要不要换一部别的?”

    这真的不是个好的回应。虽然宋延霆看起来也不像是想继续看电影的样子,但现在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

    起码在夏时予过往的经验中来看,当一个男人用这样炽热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只需要笑着凑过去在对方耳边吹一口气,就能完全掌控住接下来的节奏,提什么要求都不会被拒绝。

    然而几个突兀闪过的念头却像一根紧绷的弓弦似的,将他脑海中翻滚了许久的渴望拦在了喉咙口。

    其实他没有刻意去回想,但很奇怪的,它们同时在这一刻涌现出来。

    他记得再次相遇时,宋延霆这样评价他惊恐发作的模样,“那种像疾病发作一样,来得毫无预兆的崩溃……”

    后来宋延霆扔掉了他做的花,警告他,“你不需要对我献这种廉价的殷勤。”

    明明是被讨厌了吧,可宋延霆又强行把受伤他带回了家,一夜纵情缠绵后两人莫名其妙处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一株不能见光的植物,从淤泥和伤口中探头发芽,可以在最私密的地方肆意生长,在人前却只能留下一道模糊的阴影。

    但凡他想更近一步,从阴影中伸出的藤蔓就会像晾在日光里的雪沫一样被迅速蒸发。

    宋延霆的行为已经充分帮他划清了自己的活动范围,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