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这两个字好似惊天霹雳一般,在韩晓棠耳边炸响,她立即抓住了侯亮的胳膊,紧张的问道:“她现在怎么样?”

    “人没事,我给救下了,怕被人发现,我就把她背回了牛棚。”

    听到人没事,韩晓棠松了口气,拉着侯亮一边向牛棚走,一边继续追问道:“她是不是知青?”

    侯亮点了点头道:“嗯,她是最早下乡的那批知青,家里穷,没读过什么书,考不上大学,也没别的门路回城,可能是想不开就寻了短见。”

    事情没侯亮想的那么简单,但现在韩晓棠也不敢乱说,还是先看看情况,了接一下再说吧。

    轻车熟路的来到牛棚,进屋侯亮住的房间,就看见靠墙的土炕里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眼神呆滞,头发还湿漉漉的年轻女子。

    她大约二十出头,相貌如出水芙蓉一般,只是此时她形容憔悴,容貌大打折扣,但依然很漂亮。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她呆滞的眼睛微微转了转,看见侯亮带了人过来,她有些惊慌的嘶声尖叫:“你干嘛要告诉别人。”

    侯亮怕她情绪激动之下,再伤着自己,就低声安慰道:“我一个大男人,也没办法帮你,你放心,韩晓棠聪明,她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别太激动了。”

    一大早去河边,却碰到有人跳河,侯亮也吓的不轻,有点语无伦次,韩晓棠就让他出去继续干活,这里的事她来处理。

    徐蓉警惕的看着韩晓棠,韩晓棠却没看她,而是慢条斯理的去倒了茶给她,虽然是夏天,但徐蓉却浑身冰凉,显然是河里连泡带吓造成的。

    徐蓉抱着白色的搪瓷茶杯,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但目光依然空洞,呆呆的看着墙角的蜘蛛网。

    书中,徐蓉是在两个月后才跳河的,她怀着三四个月的身孕,渐渐显怀,遮掩不住了,万念俱灰之下就跳了河。

    现在张永顺提前被关进了监狱,徐蓉没法再找他帮忙,而这个年代打胎没有那么容易,只有母体患有严重的疾病,无法继续妊娠,才会选择打掉胎儿,停止孕育。

    但这也要医生的诊断证明,丈夫的签名,还有出生地的介绍信,才能获准打胎。徐蓉这样未婚先孕,没有手续,医院是不会擅自给她打胎的。

    而且她也怕人知道丢人,就在河边坐了一个晚上,左思右想了一夜,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就寻了短见,虽然被救下,但她心中还是一片悲凉绝望。

    好在韩晓棠没有询问一句,只是默默地陪她坐着,半晌,等她情绪平静下来,才缓缓开口道:“这世上没有比生死更大的事,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就轻易的去寻死,你要想想辛辛苦苦把你养育成人的父母。”

    徐蓉瞪着她,厉声叫道:“你知道什么?”

    面对她恶劣的态度,韩晓棠不以为意,继续慢慢说道:“不管在哪里生活,只要你努力,都能过的多姿多彩。你不应该为了回城,就走了歪路,既然走歪了,那就换一条正确的路走,何必想不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