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宏富面色沉重,紧闭双目,双手搭在背后,眉间似乎架了一座山黛。

    何语温突然,便跪了下来,冰凉的寒气,从地板下直接就传到了他的心里去了,眼里含有正义与坚定的光辉,他笃定了。

    “不孝子,恳请父亲恩准。”

    他的声音悠长而坚定,带有几丝冷漠又觉激昂。

    何宏富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唉……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并非不想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是这江湖深沉,沉浮动荡不定,稍不注意就翻了跟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其实你说的对,我无力反驳,既然如此,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别忘了给自己留条隧道,破釜沉舟有时候也是一种幼稚不理智的做法,你懂吗?”

    “父亲,我明白!可是就算是畏首畏脑躲在温室,不与人争锋,便能明哲保身便相安无事吗?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迎刃而上,知难而上,绝不退缩。”

    听着何语温的话,何宏富微微一笑,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精神,多么像当初的自己,也罢,既然心意已决,便不再阻拦,只是为人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赴自己的旧尘。可是那些父母自己以为的康庄大道,并不一定就是孩子想要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哪怕一路崎岖,风雨泥泞,都是属于他的路,旁人也无法替他变道,替他前行。

    何宏富,转过身将跪在地上的何语温,轻轻扶起,静静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呵呵,如此说来,我也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的确无权替你做决定,只是不想见你一身狼狈。最后予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远阔,人心叵测,万事小心。”

    何语温点点头,郑重其事说着“父亲,我记下了,定不辜负你的厚望。”

    第二日一早,何语温便拿上了行囊,随意拾掇,束装出发了,身边除了一个年轻的男家丁,便无其他人了。

    与父母挥别,便踏上了路途,看着何语温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曦的光辉之中,吕文言有些缠绵悱恻,依依不舍,又幽幽担忧。

    “夫人,你怎么了?”

    听见自己丈夫的关心,吕文言摇摇头“这人心难测,语温初出茅庐,本来他突然登这个位置,就有许多人妒忌眼红,一定不待见他的,这时候如果有人吹毛求疵的叼难他,那怎么办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

    何宏富温柔的看着一脸愁容的她,轻轻说道“夫人,你这是杞人忧天了,男儿志在四方,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一辈子将他捆在身边?这样也好,能不能拿下就看他的本事了,如果这点都拿不下来,枉为我何家男儿,外面的风雨只有亲身经历以后,臂膀才能变得更加结实,不然日后怎么担起一家之主的重担?”

    江城第一附属医院

    何语温抵达时候,便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医院的红色标志,横桓在高楼厦上,蓝白相间的砖瓦,建筑成了一座森冷,又温暖的医院,这医院已经有百年历史,可一般般的修葺与翻新,很难从肉眼窥见它沧桑的痕迹。

    已然又是初夏,医院门口有两棵石榴树,红阳斜睨着周围的建筑物,也贪婪的抚摸着,开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与冷淡的医院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